反过来神时,发现自己被韩蜀压在身下,一支闪着金属光泽的箭杆,在头顶上方的车厢壁上一颤一颤。
过道另一边,是那小姑娘被小昭压在了身下,另一支箭杆在小昭的后肩上一颤一颤。
又是几声枪响。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秦立桓喊菁菁,喊小昭,爬过去把小昭扶起来,血已经洇湿了她的衣裳。
“小昭姐——”菁莪也爬了过去。
“我没事,没事了,我听见邵科长的枪声了,人应该已经抓住了。”小昭说了长长的一句话,完了还对两人笑了笑。
韩蜀却是一脚踹向了那孩子母亲,对着列车员大喊一声:“看住她!把嘴堵上!”
随即把老先生抱了过来,请他给小昭治伤。
老先生刚被秦立桓扑倒在了地上,受了点惊,人没事。
“老先生能治外伤吗?辛苦您,无论如何先尽快给她止血!”
“能能能!老头子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抗战的时候还给游击队员治过伤。”
老先生经历的事多,镇定很快,再次从怀里掏出他的破布袋,拿出一个纸包说:
“小伤,别怕。有上好的止血药,还能用银针止痛,缝合我也会。
小同志是属猴的吧?速度真快!我一个眼花你就掀翻一个又救了一个,英雄!大英雄!”
老先生开起玩笑,转移小昭的注意力。
被小昭掀翻的人自然是那孩子的母亲,
刚刚在别人都忙着卧倒的时候,这女人竟然“逆向行驶”了—— 本来低头趴伏的,突然抬起头来,从棉袄袖子里捏出一根针,要往菁莪脚脖子上扎。
银光一闪,小昭看见,一脚将其踹翻。
第二支箭随之来袭,方向冲着躺在座椅上的小姑娘,她飞扑过去将人护住,箭射中了她的后肩。
方才,大家都仓促卧倒,没几人看见小昭踹人,更没看见那女人从棉袄袖子里往外摸针扎人。
此刻看见韩蜀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又让列车员把人看住,都不明所以。
其实,韩蜀当时只顾着拉菁莪躲箭了,也没看见那女人的小动作,但他对那女人猛烈拉扯菁莪的裤脚存了疑惑。
那番动作刚好把周围清空让菁莪完全暴露,又刚好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箭就在那时恰好射来,太巧了。
而且,小昭踹人了,小昭踹人必有道理,所以他也跟着踹。
列车长和铁路公安赶来的很快,说刚才是特务搞破坏,现在人已经抓住了,没事了,让大伙儿都安心。看见有人受伤,很是担心,说马上安排人送医院。
小昭摇摇手表示不用,老先生也说不用,列车长又说挪到站里去治伤,
老先生说:“站里一间屋子挤了二十个人,比这宽敞吗?病人失血害冷,外头冰天雪地,从这儿跑过去不冷吗?”
胡子一撅一撅的。
最后让抓紧挪两个炉子,拿两床棉被来,马灯、手电也多拿来几个,酒精、纱布、热水之类的也赶紧预备。
列车长马上让人去办。
大家一起动手,关窗,清理场地,用被子把车窗挡起来,用窗帘隔出一段相对封闭的空间。
秦立桓坐椅子上把小昭抱住,菁莪从后侧抓住她的手扶住她的头,韩蜀给老先生打下手,列车长和其他乘客围成一圈举起手电、蜡烛和马灯……
就这样给小昭做起了手术。
大约是刚经历过战火没多少年,也可能是平时宣传教育得力,亦或是经历的多了,乘客们听到这个竟是不见有多惊慌。
甚至还有人说:“怎么不早说一声,早说我们和你们一起抓啊。”那语气,颇遗憾。
如此,还有人附和:“就是呢,我们单位有人抓住一个,奖励了一辆自行车,你看,白白错过一次机会。”
大家都笑。
相较之下,菁莪倒像是个没见识的大傻子,心扑通扑通的跳。可不,上辈子她生逢其时,昼安夜宁,听到“砰砰”声时,第一反应是仰头找寻烟花礼炮。
“那这个呢?”列车员把摁在手里的人出示给公安,眼睛看向韩蜀询问。
再都忙着救人,也不能把这个忘了啊?他将人反剪双手摁在地上,已经摁了有五分钟了。
韩蜀正忙着给老先生递银针,头也不抬地说:“让公安审吧,今天的事肯定和她有关系。”
女人被脸朝下摁在地板上,嘴被破手套堵着,发狂的狒狒一样胡乱挣扎。
其实,她的脑子还蒙着:箭怎么射向自己闺女了呢?说好的只是闹肚子,怎么成中毒了呢?
“检查她棉衣袖口,有针。”小昭用细小,但依旧有质感的声音说。挺疼,挺冷,但还能忍得住。
“地上应该掉了一根,小心针上有毒。”她又补充。
公安将女人拽起来,用手电照着,在袖口上连看带摸,果真找到了两枚一寸多长的大钢针。
大伙儿又一起蹲地上扒着地板缝仔细寻找,终于在座椅下方的地板缝隙里又发现一根。这根不好往外取,是列车员找了块磁铁,把它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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