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林允儿趁机凑到张宁耳边,声音压得很低,飞快地把他碗里那块还没来得及吃的顶级韩牛肉片夹走塞进自己嘴里,“你刚才的眼神……能吓死个人了!钟炫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
“钟炫?”张宁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击着眼前的玻璃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在这片寂静里清晰得刺耳,像是在倒数的节拍器。
冰块的凉意透过杯壁渗进指腹。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出上辈子那个绝望的凌晨——刺眼的新闻标题,雨夜下扭曲变形的金属车架,还有少年最终……蜷缩在那冰冷公寓里失去生息的身影……
杯壁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爬过他清晰的掌纹,留下一道微凉的水痕。
“红头发那个?”张宁转过头,目光投向一脸紧张的金泰妍,手里的筷子慢悠悠地戳进糖醋肉浓稠的酱汁里,像在画圈圈,“就是你上个月,半夜跟人打电话聊了仨小时和弦走向和谱曲技巧的那个小鬼?”
金泰妍后脖子唰地一凉,汗毛倒竖!这男人……他怎么连这都知道?!简直可怕!
空气凝固了。
只剩下徐小贤嘬吸奶茶里珍珠球的微弱“吸溜”声。
林允儿手里捏着的一块炸鸡,“啪嗒”一声掉在锡纸餐盒上,弹跳了一下,溅起的油点在惨白的日光灯管下闪闪发亮。
金泰妍举着啃了一半的鸡翅膀,嘴巴微张,愣在原地。
“他……他们……”她试图解释。
“欧巴别误会!”黄美英赶紧出声救场,一块芝士年糕眼疾手快地塞进金泰妍嘴里,“钟炫他……他就是找泰妍讨教点作曲的心得!真没别的!”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解释苍白得像张纸。
“对对对!就……就是讨论乐理!”金泰妍拼命点头附和,内心恨不得把刚才多嘴问话的自己掐死!
她刚才分明清晰地看到温流拽走钟炫时,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那孩子胳膊扯脱臼!
师弟们撤退时那慌张带起的风,感觉都能把纸片吹跑!
“啧,”张宁轻轻咂了下嘴,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位置,“那孩子……印堂黯淡无光,额角青气萦绕,不好。看着吧,就这几天,轻点皮肉苦,重点……”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呀!”权侑莉“嘭”地一下把手里刚打开的披萨盒砸在桌子上!
滚烫的芝士混合着番茄酱,“啪叽”一下溅出来,正好落在了张宁挽起的袖口上!“装神弄鬼吓唬谁呢?!钟炫还只是个孩子!好好说话会死吗?!”她气得胸口起伏。
“不是咒他。”张宁突然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裹挟着淡淡薄荷香气的风。
林允儿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站在逆光中的侧脸线条,此刻绷得又冷又硬,让人心惊。
“是要救他的命。”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欧巴!!!”九道尖锐的女声同时尖叫,杀伤力堪比扩音器。
窗外枝头几只麻雀惊得扑棱棱飞走。
“咚!”徐小贤手一抖,大半杯橙汁直接泼在野餐垫上,染开一大片黏糊糊的橘黄色污渍。
她整张脸都涨红了:“欧巴!背……背后这样说人家……不道德的!!”
她信奉的乖乖女手册里绝对没有这一条!
权侑莉更是直接上手去捂他的嘴:“疯了是不是?!那是我当亲弟弟看的孩子!你不许咒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林允儿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擦垫子,心里抓狂地呐喊:这位祖宗爷!你到底要闹哪出啊?!神棍人设是什么时候立的?!
“呵,”张宁一把抓住权侑莉捂上来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抽了几张纸巾擦袖子上的污渍,“本来就是事实。你们当他穿那件红得扎眼的毛衣,是因为本命年求平安?”
他勾起一边嘴角,“那红不是在挡灾,是在招灾!”
“噗——”
金孝渊一个没憋住,笑喷出来,手里的果汁差点跟着泼出去,“啊哈哈哈!我就说!钟炫那小子昨天还跟我嘚瑟呢,说什么新提了辆超酷的摩托,非要拉我去汉江边上兜风!得亏我觉得风大又冷懒得动弹没答应!”她笑得没心没肺。
“摩托?!”张宁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纸巾悬在半空,他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那他最好4月1号那天,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尤其是——绝对!绝对别靠近江南区那条刚修好的、又陡又长的下坡路!”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欧巴!!!”徐小贤这次真的急了,眼镜都吓歪了,滑到了鼻尖上!
她推眼镜的手都在抖,“背地里这么断言别人真的会吞一千根针的!太……太可怕了!”
天使忙内的道德雷达疯狂鸣笛。
权侑莉差点要扑上去捂他的嘴:“我们钟炫可是……可是整个公司的宝贝!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哐当!”
林允儿的汤匙失手掉进盛着奶白豆腐汤的小碗里,溅起的汤汁在桌布上迅速洇开一片湿痕,像朵别扭的白色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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