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向龙站在蔷薇花丛旁,用水管子给它们浇着水,此时距离九点还有一个多点,他决定先去打理打理菜园子,之后再给花浇水,这样文清来时直接便能看到他和花。今天的时间过得很慢,杜向龙不得不又去麦田里做些活才快到九点,便走去给花丛浇水。文清也很准时地出现在公路上,这次可以算是他们的第二次约会,在白天他们都拘谨了许多,文清不时地避开杜向龙的目光,杜向龙戴着草帽,不好意思地向她靠近。文清昨晚没有睡多少觉,是的,她想的都是杜向龙,夜晚人的情绪很凶地泛滥起来,做的决定也很自然地凭着本能,她想了很多,还是决定遵从那种本能。
杜向龙将一朵蔷薇花递给文清,他选了开的最好的一朵,还细心地把枝末的刺拔掉。文清接过花,抬头看了看处在阴影中的那张脸,在白天看是与晚上看不一样,山蛩纹没有规则,更像是一条条红色水蛭在表皮之下,但她说服自己那更像是老虎的花纹,无论如何她确实被它吸引着。“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昨晚她的脑海中就回荡着这个声音,但什么叫退出,她从出生就向往着特殊,这是她的本能。
“希望你不要害怕这张脸,我也不希望你是因为这张脸才选择......”杜向龙见文清盯着他的脸如了神,害羞地说道。
“你倒是开朗了许多,这是矛盾修辞吗?”文清笑了。
“你倒是很怪呢。”杜向龙也笑了。
“我要不要跟伯父打个招呼?”文清看到了在麦田中忙碌的人影。
“没必要,早上我还说了他几句,估计现在也不好意思跟我说话。”
“也好,估计他也没有看到我,我车都停很远,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嗯。”
“那我们开始?一会我还得回公司。”
“开始吧。”
杜向龙领着文清绕了个远,从菜地一旁的小路绕到最近的麦田中,父亲和杜燃都在另一侧的麦田中。文清打开样本箱,用刀和镊子取了麦子的不同部位,为了避免落空,他们还随机分散到其他角落中采集其他麦子的样本。文清将不同部位的麦子样本分类摆放在箱子内的格子中,就像是精心准备的午餐,剩余的大一些的格子则是为山蛩准备的。文清小时候经常抓虫子玩,那些都是趴在石头缝中的,爬在树干上的,吊在蜘蛛网上的,直到有一次她被刺蛾蛰到了脸,她便不再抓虫子了。“山蛩不会咬人吧?”“就像蛇一样,靠近头部一抓,它就咬不到你了。”“还是你来抓吧。”“你知道吗,我身上的山蛩,昨天它们差点出来,不过应该不是要咬你。”“看来我还得跟它们打成一片。”杜向龙迅速地找准了土壤中山蛩活动的迹象,很快便抓了五条,之后又抓了把土将格子里的山蛩盖住。最后一项就是杜向龙的血液样本,他们从西侧溜进了仓房,文清在杜向龙胳膊上的血管处用针头取出血导进了试管中。
“我想看看这里的山蛩。”文清有些不自由地说,碰了一下杜向龙的胸口,好像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确定吗?上次可把你吓到了。”杜向龙有些犹豫。
“这次我有准备。”文清说。
杜向龙抬起手臂,手掌平放,手指向下拉伸,小臂上的一条山蛩纹蠢蠢欲动,在纹路的中间,由内而外地裂开一条一厘米左右的伤口,没有血液渗出,山蛩的头部探出,随后身子也拉长,将伤口撑大一些。文清屏住呼吸看着山蛩从杜向龙胳膊上钻出,就像是看一场马戏表演,山蛩见到了外人一样,先是向后弯去,接着又向前探去。
“疼不疼啊?”文清见这条山蛩与田地中的不一样,虽然都有很多对足,但它的足并不规律,也不对称,它每个环节是不连接的红色软壳,而不是连接的红环。
“早已经适应了,最开始的时候恨不得把它们都砍掉。”
“它有没有毒啊?山蛩是会分泌出有毒的液体的。”文清没敢直接触碰山蛩。
“如果我们是被‘赤毒’感染,那应该是有毒的吧?不过只是在遇到危险时会那样。”
“有没有毒看看血液就知道了,”文清仔细观察着山蛩,“我猜想,不,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认为你们共用一套血液循环系统。”
“一套血液,确实它们也会流血。”
“所以你刚才让我直接扎在红纹上,所以我取的也是它的血?”
“确实。它们其实也有感官,扎到它们就和扎到我一样。”
“所以也共用一套神经系统咯。”
杜向龙摸了摸山蛩的头,文清也小心地碰了一下,手感像是摸了一层塑料,不软不硬。
“那这不会留下疤痕吗?”文清注意到杜向龙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一二厘米左右的伤疤。
“很神奇,并没有什么疤痕,除非是外伤。”
文清好奇地给山蛩拍了几张照片,杜向龙又探出一条山蛩吓了她一下,随后便送文清回到她的车上。杜向龙望了望四周,确认没有人在观察他们,一直到看不见文清的车,他才又回到只有自己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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