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文清连晚上都是加班住在公司里的,她没想到父亲留给她的工作是这么杂的,为了避免公司再出任何“乱子”,每一份文件和报告她都反复去看,之后再做决定。公司的全貌也一砖一瓦,一字一句地展现在她面前。公司的项目其实并不是文清关注的焦点,公司的过去和未来才是重中之重。父亲和叔父以往一同制定的公司年度计划就摆放在文清桌子旁的箱子中,她现在终于是有权利来浏览这些,文占越并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拱手相让”。在这些看似团结统一的计划中,不意外地出现了就红藤一事的分歧,二人打上了大大的问号,直至最近的计划文件中,也没有探索出最适宜的方案来利用或消除红藤。虽然仅限于两人的计划已经很隐秘了,但一定会有更隐秘的,只有一人自己知道的,如果叔父有自己的研究,那么父亲未必不会有自己的研究,也许就会留下一些线索或痕迹,而让文清难过的是父亲并没有机会对她说什么。
经过几天的准备,文清从一堆文件中梳理出了叔父可能会着重的点,再加上董诗涵在暗地里的帮助,她也稍稍瞥见了叔父的规划。文清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这样“有备而来”,这件事重要得不容许她搞砸,压力还是有的,不确定因素也是有的,但她只能坚持,寄希望于她的“杀手锏”。
董事会这天早上,文清上班顺路把杜向龙也接来公司,她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手头的工作,他则窝在沙发上用报纸将眼前的办公室全部挡住,他紧张极了,报纸都在抖,生怕突然进来一个人。董事会十点开始,杜向龙再三提醒文清时间,文清告诉他要晚一些进去,让叔父先没有拘束地讲一阵,也防止万一叔父和站在他那边的股东会阻止她。十点之后的每一秒都加重着杜向龙的紧张,文清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董诗涵也偷偷给文清发来短信催促她。文清预计过十分钟再进去,她何尝不在担忧着,为了让杜向龙放松下来,她教他深呼吸,二人的气息喘在对方脸上。其实并不是深呼吸让他平静下来,当他看着文清的脸时,那种着迷,让他放松下来,仿佛自己在被旋涡吸走,无意抗拒。气息逐渐将他们拉近,一吻之后,文清拉着杜向龙,拿起文件,走向会议室。
文占越已经在会议室向股东们讲述自己的规划,“红藤”二字高频地出现在会议室内,他们先前还在等文清的到来,文占越暗笑了一下,直接开始。文清告诉杜向龙等在门外,并给他戴上面罩,手握在把手上,给自己鼓足勇气才推开门,打断文占越的话,“抱歉,我来晚了,因为我去取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对我们大家很重要的,东西。”
文占越愣了一下,“没关系,我还以为你,放弃了。”说完示意文清就座,接着自己的话讲起。站在墙边的董诗涵对文清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准备展示给股东的文件。
文清大致扫了一眼桌边的人,还是那些股东,他们或看着文件,或看着前方。谭叔已经告诉了文清各位股东的倾向,总之就是既要求稳,又要求进。文占越所讲述的内容与文清所想没有太多出入,无外乎就是改良红藤,继续推进农副产品的研发升级,并在动物体内探求红藤的更多价值,他所说的“动物”,文清明白得很,相信各位股东也心知肚明。偶然间的再一次扫视,文清发现在桌尾坐着一个她没有见过的人,年纪和文清差不多,他认真地听着文占越的发言,也注意到文清在看他。旁边的股东告诉她,他是日本总公司派来的经理,负责监督并参与任命新董事长。文清心里一紧,她没有想过会有总公司的经理来参加董事会,如果自己声称已经研究出了那种试剂,并且暴露了杜向龙的存在,她不敢仔细去想。
“文清。”文占越叫了正在出神的文清,他已经讲完了,文清只是抓住了只言片语。
“各位前辈们好,”文清尊称股东们为前辈,倒是让几位股东舒展了眉头,董诗涵已经开始发放文清准备的文件,“我们不该忘记今天的一切从何而来,也许在座的大家,并不清楚红藤的起源......”
“各位可以看手中的文件。”
“没错,红藤是‘不可再生’的,因为它最初的配方并没有流传下来,我们现在的配方只是经过无数的尝试,‘更新改良’的。”
“只是我们大概不会知道最初的红藤是怎样的,各位也许对它会十分感兴趣,也许对现状已经满足,但是如果我们可以更进一步,我们将得到的,难以想象。”
文清的话像是文占越说的话,她迅速看了眼股东的状态,几乎都在往下翻阅着文件,那位日本经理该是听得懂中文,在文件和文清之前切换着眼神。这段话,文清刻意没有说得很细很具体,宽大与模糊正是领导者讲话的一个“特点”,其实是她也不知道可以得到什么,也不知道最初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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