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制椅子在掌心沁出凉意,林宇轩用拇指摩挲着扶手上的冰霜纹路。
他盯着门框上那道爪痕,那是半小时前毕方青焰烧穿黄雾时留下的焦痕,此刻正渗出暗绿色粘液。
"窗户封死了。"吴亮的声音带着颤音,他攥着桌腿的指节发白,耳后淡粉色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荧光。
那截榆木桌腿刻满歪扭的辟邪咒——是林宇轩用烧焦的八卦阵余灰匆匆画的。
话音未落,穿堂风裹着腐肉味撞进来。
铁门"砰"地闭合,震落墙皮簌簌如雪。
林宇轩抄起钢椅砸向门缝,金属撞击声里迸出串幽蓝火花。
第三下重击时,椅腿突然弯折成诡异的弧度,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拧绞钢铁。
"戊戌年生的替身..."林宇轩盯着门板上浮现的血手印,喉间泛起腥甜。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因果线残余23%】的提示泛着血红。
他忽然明白那翡翠扳指为何要选在今日现世——六十甲子轮回将至,黄皮子需要新的容器。
吴亮的桌腿砸在门锁位置,榆木突然爆出脆响。
飞溅的木刺擦过他颧骨,在墙上钉出个北斗七星的图案。"这他妈是桃木钉!"他倒退两步撞翻脸盆架,铝盆滚动的回声里混着似有若无的戏腔。
林宇轩抹去唇角的血沫,从裤兜掏出枚生锈的八卦镜。
镜面映出门缝外翻涌的黄雾,隐约有绣花鞋尖从雾里探出来。
他想起棺木里那件戏服,牡丹纹的衣襟处本该缀着七颗盘扣,考古照片里却只剩六颗。
"蹲下!"
暴喝声中,八卦镜折射的月光凝成银锥。
吴亮抱头滚向床底的瞬间,镜光穿透门板,撕开裂帛般的惨叫。
黄雾凝成的人形在月光里扭曲,戏服下摆翻出森森白骨——正是缺失的那颗翡翠盘扣的位置。
林宇轩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血沫里跳动着毕方残火。
系统警告疯狂闪烁,【寿元透支警告】的猩红弹窗遮住了他的视线。
当他摸到那张夔牛卡时,卡面上独脚夔牛的图腾正在发烫,仿佛感应到什么。
"宇轩!储物柜!"
吴亮的尖叫让他猛然回头。
铁皮柜门不知何时洞开,霉变的戏服像具空壳悬挂其中,袖口探出的利爪正滴着黏液。
更可怕的是戏服领口处别着的校徽——正是三天前失踪的教务处主任戴的那枚。
林宇轩甩出三枚乾隆通宝,铜钱落地竟摆出个"坎"卦。
他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夔牛卡上。
卡面霎时浮现金色雷纹,寝室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响起皮鼓般的闷响。
当应急灯再度亮起时,戏服已经化作满地纸灰。
吴亮瘫坐在碎木屑里喘气,手中的桃木钉不知何时变成了半截粉笔。
林宇轩却死死盯着阳台方向,那里传来类似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厕所..."吴亮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漏出模糊的呜咽。
镜面残留的月光里,他煞白的脸正倒映在突然亮起的厕所灯影中,而那盏灯的开关分明在门外走廊尽头。
应急灯管滋啦作响,在吴亮扭曲的倒影上投下青紫光斑。
林宇轩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舌尖伤口的血腥味混着厕所飘来的铁锈味,在喉头凝成粘稠的团块。
系统面板仍悬浮在视野右上角,【寿元透支警告】的猩红倒计时正从01:59向01:58跳动。
"是穿堂风。"他开口时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可怕,喉结滚动间尝到铜钱沾过的铁腥味,"你去检查阳台门锁。"
吴亮却像被钉死在原地,校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他的瞳孔随着厕所灯光明明灭灭,倒映在镜中的脸正诡异地左右错位——当现实中的他分明面朝正前方。
指甲刮擦声骤然加剧,混着某种湿漉漉的吞咽声从阳台传来。
林宇轩反手将八卦镜按在胸口,镜面残留的月光突然凝结成细针,在他掌心烫出青烟。
这是系统提示的【玄阴引路】,上次出现是在墓室撞见那具倒吊的戏服女尸。
"别碰水龙头。"他拦住要去洗脸上木屑的吴亮,青铜镜边缘的饕餮纹正咬住一缕月光,"看瓷砖反光。"
暗绿色瓷砖上,本该笔直的水渍正扭曲成符咒形状。
吴亮倒退时撞翻塑料皂盒,雕着莲花的香皂滚进积水,突然腾起靛蓝色火苗。
林宇轩抬脚碾灭火光,鞋底焦痕里渗出几滴猩红——那根本不是皂液,是掺着朱砂的黑狗血。
厕所灯突然大亮,惨白光线里,镜面浮现密密麻麻的抓痕。
林宇轩注意到抓痕走向:所有痕迹都从镜框向中心聚拢,仿佛有无数双手正拼命要从镜中爬出。
他摸出三枚铜钱抛向镜面,钱币却悬停在半空,组成个残缺的"巽"卦。
"乾坤倒转,巽位生门被锁死了。"他咬破中指在镜面画符,血珠竟顺着抓痕沟壑游走,在镜中汇成个血色的"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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