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这哪能忍,当即开口道:“站长,我手下的二队长米志国发现了一个疑似红党窝点,在大沽路的悬济药店,我怀疑是咱们站的那个内鬼的联络站。”
吴敬中皱了皱眉,这种事应该单独向他汇报才对,这时候讲出来就不怕情报外泄吗,真是拙劣的马奎,这是急着洗清自己嫌疑,连纪律也不顾了。
“有没有派人盯着?”
“已经派人盯着了,只要有人去接头,直接人赃俱获。”
陈青用余光瞥了一眼余则成,发现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个余则成不简单,听到这种消息还能不露一点破绽。
余则成啊余则成,我这是给你面子,你赶快把秋掌柜转移吧,也算是我报答你上次为我说情了。
吴敬中点点头:“好,派人盯紧了,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能抓到内鬼的话,我给你请功。”
此时的余则成心里后悔不止,自己一时冲动把名单报了上去,现在连累了秋掌柜,不行,得赶紧想办法通知他们撤离。
旁边的陆桥山却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让马奎抓到这个内鬼立了功,自己岂不是离副站长越来越远。
三人各怀鬼胎,离开了吴敬中的办公室。
陆桥山假惺惺地道:“恭喜啊,马队长,你要是能揪出天津站的内鬼,估计副站长就是你的了。”
陈青听出他话中的醋意,道:“陆处长这话说的,我也是职责所在嘛,既然手下发现了红党窝点,我肯定要去抓,能不能抓的到还不好说。”
余则成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内鬼到底是谁。”
陆桥山道:“应该不是高层,因为当时红党代表念名字的时候有几处错误,可见他并不知道详细名单,应该是底层人员干的。”
这时候米志国急匆匆走了过来,马奎道:“去我办公室说吧。”
马奎带着米志国离开,陆桥山和余则成看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还以为去商议盯梢悬济药店的事。
陆桥山心里老不是滋味了,酸溜溜地来了句:“这次要是真的抓到了红党,估计副站长就是他的了。”
余则成话中有话道:“老陆啊,我只是个少校,副站长肯定没我的份,你得加把劲啊。”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一脸郁闷的陆桥山。
来到马奎的办公室,米志国道:“穆连城开始行动了,水兵仓储一号码头来了两艘船,穆连城正在往船上秘密转移家产,他全家都已经上船了,估计半夜的时候就会出发。”
陈青看了看时间,道:“走,我们去码头。”
马奎和米志国急匆匆的开车走了,此时,余则成派去盯穆连城的人也来回报,说是穆连城今晚可能会逃跑。
余则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穆连城,悬济药店的事才最要命,如果秋掌柜被捕,自己和翠萍大概率也会完蛋。
他吩咐道:“你回去继续盯着就行了,不要有任何动作。”
他有心放穆连城一马,一方面是站长已经勒索了穆连城不少好东西,十几箱古董字画和广东的一座酒厂。
另一方面是穆晚秋的哀求,让他心软了。
他本来就是个心重手不黑的人,吴敬中又让他推迟行动,他也索性睁只眼闭只眼,让穆连城走吧。
他急匆匆回到家,翠萍正心事重重在家等他。
“则成,今天晚上我感觉那个马奎怪怪的,他一直在偷偷瞅我,还给我拍照片摸我的手。”
余则成脸色一变,道:“秋掌柜出事了,悬济药店被行动队的人盯住了,我看马奎可能是怀疑你,借此查看你虎口是不是有老茧。”
“老茧?什么意思,我农村来的,手上有老茧不是很正常吗?”
余则成解释道:“你不懂,经常拿锄头留下的老茧和经常拿枪留下的老茧位置不一样,如果是个老手,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翠萍脸色大变,她是游击队长,自然每天枪不离手,看来马奎已经怀疑自己了。
“那现在怎么办?”
“先把秋掌柜救出来,如果秋掌柜被捕,可能会把我供出来,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翠萍道:“这个好办,给我一支枪,我把悬济药店附近的特务都干掉,不就行了吗?”
余则成迟疑了一下,摆摆手道:“不行,太危险了,盯梢的特务肯定不止一个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就相信我吧,我可是神枪手,当年打游击的时候一个人对付十几个小鬼子都没问题,几个特务而已。”
余则成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我们一起去,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余则成给她拿了一把盒子炮,翠萍仔细检查了枪后,爱不释手:“这枪太好了,新的,我当游击队长用的那把,膛线都磨没了,准星还是歪的。”
翠萍又把那把来的时候带来的那颗手雷拿上,万一打不过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怀着必死的决心出了门,来到悬济药店附近,准备观察一下附近的情况,看看到底埋伏了多少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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