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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杀意撕裂了密室死寂的空气!
沈云昭全身的汗毛在破空声响起的前一瞬已然倒竖!那是一种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攥紧令牌的手猛地收回,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绳索牵引,向侧面全力扑倒!
“嗤!”
一道乌光擦着她的耳畔疾射而过,狠狠钉入对面的土墙!入墙极深,尾端犹在剧烈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那是一枚三棱透骨钉,幽蓝的钉尖在夜明珠微光下闪烁着淬毒的阴冷光泽!
沈云昭就地翻滚,瞬间熄灭手中的夜明珠,整个人融入彻底的黑暗,屏住呼吸,如同蛰伏的猎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衫。她紧握着那枚冰冷的睚眦令,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黑暗中,再无声息。刚才那一钉,仿佛只是错觉。但沈云昭知道,不是。出手之人,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冷静得可怕。这绝非柳氏或她身边那个翠缕能做到的。是那个“叁”派来灭口或清理痕迹的死士!
此地不可久留!
沈云昭没有半分犹豫,凭借着进来时对路径的短暂记忆和超强的方向感,她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沿着狭窄的秘道向外退去。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耳力提升到极致,捕捉着黑暗中最细微的声响。直到重新摸到那扇滑开的床围板,钻出秘道,将机关复位,她才靠着冰冷的拔步床,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劫后余生的惊悸。
她迅速整理好衣衫,抹去痕迹,再次如同暗影般滑出芳菲苑,避开守卫,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昭华院。
书房内,灯火通明。沈弘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沈云铮则焦躁地来回踱步。陈三垂手肃立,脸色凝重。
“父亲,大哥,陈叔。”沈云昭推门而入,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沉静,只是微微急促的呼吸和眼底深处残留的一丝惊悸,泄露了她方才经历的凶险。
“昭儿?你脸色怎么……”沈云铮立刻停步,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对劲。
沈弘的目光也锐利地投来:“你去芳菲苑了?”
沈云昭没有隐瞒,将夜探发现秘道、密室,遭遇毒钉暗杀,以及最重要的收获——那枚乌黑的睚眦令,一一详细道出。当听到“睚眦令”和那个篆刻的“叁”字时,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萧厉!”沈弘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怒火与彻骨的寒意。他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坚硬的紫檀木桌面竟被生生拍裂!“竟是这个豺狼!本公早该想到!柳氏那个贱人……她背后站着的,竟是三皇子!” 定国公府手握兵权,一直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但也因此如履薄冰。三皇子萧厉的野心和狠毒,朝野皆知!被他盯上,如同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上了脖颈!
沈云铮更是惊怒交加:“三皇子?!他竟敢将手伸进我定国公府!还豢养死士行刺昭儿?!此仇不报,我沈云铮誓不为人!” 他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眼中杀意沸腾。
陈三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三皇子行事向来隐秘狠辣,不留痕迹。这枚令牌……大小姐能拿到,实属万幸,但也意味着我们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危险更甚从前!那死士一击不中,绝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大哥,陈叔,此刻愤怒无益。”沈云昭的声音异常冷静,仿佛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不是她,“萧厉的势力盘根错节,贸然硬撼,只会以卵击石。柳氏这条线已断,但赵德海还在!他才是连接萧厉与户部亏空的关键人物!我们必须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另外,”她将睚眦令郑重地放在沈弘面前,“这令牌是铁证,但暂时绝不能示于人前。当务之急,是稳定府内,加强戒备,尤其是……保护母亲!”
提到母亲林氏,沈弘和沈云铮的脸色都是一变。林氏身体孱弱,常年缠绵病榻,是整个国公府最脆弱的一环,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和攻击的软肋!
“云铮,从即刻起,你亲自带一队最可靠的府兵,日夜轮守在你母亲院外!任何人,没有我的亲笔手令或云昭的印信,不得擅入静心堂!”沈弘立刻下令,语气斩钉截铁。
“是!父亲!”沈云铮肃然领命。
“陈三,赵德海那边,再加派人手!十二个时辰,给我盯死!他见什么人,去哪里,哪怕去趟茅房,也要给我查清楚!”沈弘眼中寒光闪烁。
“属下明白!”陈三躬身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定国公府表面平静,内里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府内护卫明显增多,暗哨密布,尤其是静心堂周围,沈云铮亲自坐镇,守卫森严得如同铁桶。沈云昭则一面不动声色地梳理府内账目和人员,清除可能残留的柳氏余毒,一面通过周嬷嬷留下的隐秘渠道,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关于赵德海和户部仓场司的一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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