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儿臣敬您为皇子!感念您相助之恩!这才…这才应约前来!您…您怎能…怎能行此轻薄无礼之举!” 她字字泣血,将一个受辱贵女的悲愤演绎得淋漓尽致。
萧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厉声斥责彻底弄懵了!怀中骤然一空,温香软玉变成了刺骨的冰冷斥责。方才那意乱情迷的感觉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满脑子的混乱和惊愕。他看着沈云昭那愤怒含泪、仿佛受到天大侮辱的模样,再看看自己还保持着搂抱姿势、空空如也的双臂,一时间竟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我…县主…本殿下…” 他脑子一片混乱,方才那眩晕感似乎更重了,只记得自己确实抱住了她,也确实动了心思…可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书信!” 沈云昭的目光如同冰锥,狠狠刺向他手中还捏着的那封信笺,声音带着决绝的冰冷,“殿下所谓的‘旧案线索’,儿臣…儿臣不敢再看!也请殿下…莫要再提相助之事!儿臣…告退!” 她说完,仿佛再多待一刻都会污了自身,决绝地转身,带着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悲愤与屈辱,快步冲出了“听雨阁”,甚至没有再看萧玦一眼。
“县主!沈云昭!你听本殿下解释!” 萧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门口,却只看到沈云昭决绝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门口,那个本该守着的太监,此刻竟歪着脑袋靠在门框上,鼾声微起,睡得死沉!
“废物!都是废物!” 萧玦气得一脚踹在太监身上。太监被踹醒,茫然地看着暴怒的主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玦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被揉皱的信笺,又摸了摸袖袋里完好无损的私印,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到嘴的鸭子飞了!还被扣了个“轻薄无礼”的帽子!这沈云昭,是属刺猬的吗?!他烦躁地将信笺塞回袖袋,只觉得今日诸事不顺,头晕得厉害,只想回去睡一觉。
**半个时辰后。靖王府,松涛苑偏厢。**
沈云昭已经换下了那身浅碧衣裙,穿着素净的常服,安静地坐在窗边。脸上已无丝毫悲愤,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她摊开掌心。
掌心静静躺着一张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特殊“拓纸”。纸上,清晰地拓印着一个完整的印鉴——正是三皇子萧玦那方私印!印文清晰无比:“皇三子玦印”。
而在拓印旁边,还有一小块从信笺火漆印边缘极其小心刮蹭下来的、带着暗紫色印泥的碎屑。这是她挣脱萧玦怀抱、怒斥他时,指尖“不经意”拂过信笺边缘留下的“证据”。
窗棂被轻轻叩响。
一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小脑袋看着沈云昭。沈云昭伸出手指,麻雀跳上来,亲昵地啄了啄她的指尖。她取下麻雀脚上微型竹筒里的蜡丸,捏碎,里面是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备妥。”
沈云昭眼中寒光一闪。她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同样质地的“澄心堂”纸,一支特制的、笔迹能完美模仿任何人的“千面笔”,以及一小盒按那碎屑色泽精心调配好的暗紫色印泥。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那封密信抄件上惊鸿一瞥的寥寥数行字迹风格。然后,笔尖落下,手腕沉稳,开始在纸上飞快地书写。
笔走龙蛇,字迹竟与萧玦袖中那份抄件上的字迹有了八九分神似!内容,正是她前世记忆中,那封构陷林氏、导致军粮被劫的致命密信的关键段落!只是,在一些极其细微的措辞和日期上,她巧妙地做了只有知情人才能看出的、致命的改动!
写罢,她拿起那方“拓纸”,将上面清晰的三皇子私印印文,小心翼翼地拓印在伪造信函的末尾落款处。暗紫色的印泥覆盖上去,一个以假乱真的“皇三子玦印”赫然呈现!
最后一步。她取出一枚小小的、刻着荆棘缠绕图案的印章——这是她根据前世记忆,用特殊软玉连夜赶制出来的仿品“血棘印”。她将印章在特制的暗紫色印泥上重重一按,然后,精准无比地压在了伪造信函的火漆印位置!
一枚几乎与真品无异的“血棘印”,带着阴冷的煞气,烙印在信函之上。
沈云昭拿起伪造好的密信,对着烛光仔细审视。笔迹、印鉴、火漆印…丝丝入扣,足以乱真。只有最核心的几处信息,被她巧妙地扭曲,指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却更能引爆朝堂的骇人方向——当年那批军粮的失踪,并非林氏通敌,而是被朝中某位只手遮天的权贵暗中挪用,填补了某个巨大的亏空!而萧玦的私印出现在这封“通敌密信”上,将成为最致命的嫁祸铁证!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萧玦,太后…这份“大礼”,希望你们喜欢。
“来人。” 她声音平静地唤道。
一个面容普通、气息内敛的灰衣侍从如同影子般出现在门口,这是萧绝派来“协助”她的人。
沈云昭将伪造的密信和那张拓有三皇子印鉴的拓纸递过去,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按计划,送到该送的地方。记住,要让‘有心人’‘偶然’发现它。”
侍从接过,看也未看,迅速消失在门外。
沈云昭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吹散了她身上残留的、属于栖梧苑的熏香气息。她望着皇宫的方向,目光穿透重重屋宇,仿佛看到了那座金碧辉煌却吃人不吐骨头的慈宁宫。
三日期限已过大半。
父亲,再坚持一下。
母亲,您的血,不会白流。
萧绝,你要的“咬死对手”的伙伴…
拭目以待吧。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沉沉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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