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靖王府别院的青石小径上,沈云昭的绣鞋碾碎了一地残雪。
“县主留步!”伴随着一声高呼,萧绝的亲卫统领墨九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月洞门前,拦住了沈云昭的去路,“王爷有令,您不得……”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云昭冰冷的声音打断:“让开!”
只见沈云昭右手一挥,指尖银光一闪,三根淬了麻药的银针如闪电般飞出,直直地抵在墨九的咽喉处。墨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脖颈处传来,顿时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他心中暗惊,眼前这位县主虽然被封了内力,但那双眼眸中的寒意却比王爷的剑还要凌厉三分。
“天牢重地……”墨九硬着头皮说道。
“我要见乌恩。”沈云昭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墨九犹豫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廊下传来:“让她去。”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萧绝披着一件墨色的狐裘,缓缓走来。他的领口处,用金线绣着一只狴犴,在雪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
沈云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萧绝的左手之上,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是昨日为她挡箭时受的伤。
“王爷!”墨九见状,急忙喊道,“三司正在提审……”
萧绝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深邃的目光却落在了沈云昭发间的那支银凤簪上——那是他昨夜亲手为她插上的。
沉默片刻,萧绝终于开口:“半刻钟。”说罢,他解下腰间的令牌,如扔垃圾一般扔给墨九,“带她从密道进。”
#### (二)
天牢最底层的寒铁囚室里,乌恩正盯着墙上的冰霜出神。铁链突然哗啦一响,他警觉抬头,却见石壁无声滑开,露出沈云昭苍白的脸。
"姑娘?!"乌恩挣扎着要跪,镣铐在冻疮遍布的脚踝上磨出血痕。
沈云昭蹲下身,从食盒底层取出个油纸包:"马奶糕,你女儿最爱吃的。"
乌恩浑身剧震。油纸里还裹着缕编成草原结的小辫——是他幼女的头发!
"他们抓了塔娜?!"
"不。"沈云昭按住他颤抖的手,"是你部落的叛徒巴图。他在你妻女的饮食里下毒,幸好被我派去的商队医师所救。"
她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乌恩认出妻子歪歪扭扭的胤文:"夫君,昭阳县主派人接我们到了安全处..."
铁汉泪如雨下。沈云昭却突然掐住他手腕:"现在告诉我,那日你在黑水河畔,还看见了什么?"
乌恩瞳孔骤缩。
#### (三)
"...那人腰间挂着金算盘。"
沈云昭猛地站起,打翻了油灯。金算盘!户部侍郎周显的贴身之物!前世就是此人克扣边关粮饷,导致父亲...
"县主!"墨九慌张推门,"三司的人提前..."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沈云昭扶墙站稳,突然闻到股熟悉的硫磺味——是北狄的火龙炮!
"调虎离山!"她扯下披风缠住乌恩的镣铐,"有人要灭口!"
甬道尽头已传来喊杀声。沈云昭刚摸出银针,就被一股大力拽进怀抱。萧绝的剑鞘格开三支弩箭,将她推到墨九身边:"带她走密道。"
"不行!"沈云昭抓住他染血的袖口,"是周显!他..."
萧绝反手扣住她后颈,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贴着她耳垂道:"我知道。"一个冰冷的物件滑入她衣领,"拿着虎符去西郊大营,雷豹在那等你。"
#### (四)
沈云昭策马冲进大营时,雷豹正对着沙盘咆哮:"没有兵符,老子一兵一卒都调不动!"
帐帘掀开,她抖出那枚沾血的玄铁狴犴符。帐中将领齐刷刷跪倒,却听帐外传来尖利的嗓音:"圣旨到!"
宣旨太监看着满帐刀光,腿肚子直打颤:"奉、奉天承运...靖王萧绝私调边军意图谋反,着即刻..."
沈云昭一剑劈断案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举起虎符,"北狄细作正在劫天牢!究竟是靖王谋反,还是有人通敌叛国?!"
雷豹突然指着沙盘惊叫:"县主您看!"代表天牢的木块旁,不知何时多了个红点——正是周显的别院!
"报——!"哨兵滚进帐内,"天牢方向起火了!但...但有一支玄甲军从周府密道杀出,正与劫狱者交战!"
沈云昭心头剧震。玄甲军!萧绝的私兵!他早就...
"众将听令!"她将虎符拍在沙盘上,"兵分三路,一路救天牢,一路围周府,还有一路..."她咬破手指在布帛上画了个古怪符号,"去这个坐标,活捉北狄国师!"
#### (五)
周府书房的地板下,周显正手忙脚乱烧毁密信。忽然剑光闪过,他捧着断腕惨叫倒地。
“侍郎大人好雅兴啊。”萧绝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之人,然后不紧不慢地抬起脚,将那正在燃烧的纸屑一脚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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