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书房的烛火被穿堂风吹得明明灭灭,沈云昭手中那封密函的蜡封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幽蓝。
三日前,一封神秘的密函被截获,它来自遥远的北狄,而传递这封密函的,竟是一只信鸽。
她面色凝重,将密函重重地拍在那张血迹斑斑的紫檀案上。案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暗红色,仿佛诉说着不久前的一场惨烈厮杀。
她的指尖染血,轻轻点向密函落款处那用朱砂绘就的凤鸟图腾。这凤鸟图腾鲜艳夺目,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面上振翅高飞。
“太后私印,绝对不会认错。”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萧绝的剑尖还滴着周显的鲜血,他的目光却如寒星般凝在密函的内页。那里,用北狄巫文写着一行令人心悸的字句:“九星连珠夜,焚城祭天枢。”
旁边,还附有一张京城的布防图,图上用胭脂点出了十二处要害,每一处都被精心标记,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布局。
“天枢……”沈云昭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锁骨下的赤凤胎记在烛光的映照下,灼灼如生,宛如一只欲火重生的凤凰。
“乌恩说过,轮回蛊的母蛊,需要以凤命之血来温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萧绝的剑鞘猛地抵住她的咽喉,他的眼底翻涌着暴风雪般的怒意。
“你早就知道自己是祭品?”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透露出无法遏制的愤怒。
“比你知道得晚些。”沈云昭毫不退缩,迎着那锋利的剑尖,向前迈了半步。
她从怀中掏出半枚羊脂玉佩,玉佩的断口处,露出了极细的金丝纹路,这些纹路竟与她胎记的脉络完全吻合!
窗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声。沈云昭脸色骤变:"天机阁急讯!"
城南旧茶肆的地窖里,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天机阁掌事朱雀单膝跪地,肩头铁爪深可见骨。
"我们的人在永巷截获第二波信使..."她咳着血递上竹筒,"对方出动黑狼卫,折了七个兄弟..."
竹筒里滚出的不是密信,而是半块带齿痕的黍饼——北狄死士自尽前惯用的最后干粮。沈云昭用银簪挑开饼屑,里面裹着片薄如蝉翼的人皮,刺满针尖大的北狄文。
"是调兵令!"朱雀看清文字后倒抽冷气,"命潜伏京畿的'鹞鹰'于上元夜炸毁..."
轰隆!
地窖顶棚突然炸裂!三道黑影如秃鹫般俯冲而下,弯刀直劈沈云昭面门!萧绝旋身将人护在怀里,玄色大氅卷住两柄弯刀,第三柄却刁钻地刺向朱雀心口!
"小心!"沈云昭甩出银簪。弯刀擦着朱雀脖颈划过,削断她束发的红绳。漫天青丝散开时,刺客突然僵住——发绳里飘落的金粉沾到他手腕,皮肉瞬间腐蚀见骨!
"化骨散..."领头刺客惊退半步,"你是毒仙朱雀!"
趁这间隙,萧绝的剑已穿透两人咽喉。最后那名刺客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蠕动的血色蛊虫!沈云昭厉喝:"闭气!"却见萧绝劈手夺过朱雀的药囊砸向蛊虫。
蛊虫遇药粉发出凄厉尖啸,刺客七窍流血而亡。地窖重归死寂,只余蛊虫烧焦的恶臭。
"黑狼卫心口种的是子蛊。"朱雀白着脸扒开尸体,"母蛊应在..."她突然掐住尸体下颌,从舌底抠出粒珍珠。珍珠裂开,露出张绘着太后小像的绢片,背面写着:"申时三刻,慈宁宫佛堂"。
#### (三)
慈宁宫的楠木佛龛前,太后正将三炷香插入灰炉。鎏金香炉突然"咔哒"转动,露出暗格里的青铜匣。匣中羊皮卷上,北狄国师亲笔写着:"凤血祭坛设在忠烈碑林"。
"娘娘真要如此?"阴影里的老太监颤声问,"万一靖王..."
"哀家养了他二十年,还不如养条狗。"太后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忠烈碑林"四字,"当年能让他娘死在北狄,如今就能让他..."
殿门轰然洞开!寒风卷着雪花扑灭佛前灯烛。萧绝提着滴血的剑立在门口,身后是漫天风雪。
"让本王猜猜。"他剑尖指向暗格,"可是在找这个?"掌心摊开,正是那卷羊皮地图!
太后倒退撞上供桌,佛珠散落一地:"你...你怎敢擅闯..."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铛”的一声砸在太后的脚边。
太后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半枚玉佩,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她赐给云倾凰的!
沈云昭站在一旁,如遭雷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云倾凰,那是她母亲的名讳!
“可惜啊……”太后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那女人被国师炼成蛊人时,哀家可是亲眼看着她的指甲缝里长出血藤,那血藤一点点缠绕住她的身体,最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太后的描述让沈云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可怕的画面,她的母亲在痛苦中挣扎,却无法逃脱那恐怖的命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