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突然安静下来。
月光重新变得粘稠如血,槐树的叶子还在倒长,发出"簌簌"的响声。
陆九溟低头看符纸,又抬头看石碑上的符文,忽然觉得那些金光不再是指引,更像某种警告。
"该走了。"季寒山的声音打破沉默。
他收起罗盘,转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傩面具,"归墟崖的雾......"他顿了顿,"天亮前会散一阵。"
墨十三的纸灵地图突然"唰"地卷起,自动飘向门口。
白小芩弯腰捡起面具,裂纹里的荧光更亮了,像在应和什么。
沈青竹把银针收进药囊,指尖轻轻碰了碰陆九溟的阴籍残卷:"我总觉得......"
"我知道。"陆九溟打断她。
他摸了摸符纸,又摸了摸腰间的令牌,"但总得有人去看个明白。"
众人鱼贯而出时,陆九溟回头望了眼石碑。
符文还在发光,却比刚才暗了些,像即将燃尽的烛火。
他突然想起鬼婆婆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是悲悯,像在看一个注定要撞南墙的孩子。
山风卷着雾气从驿站后吹过来。
陆九溟吸了口气,鼻腔里满是潮湿的土腥气。
他知道,顺着纸灵地图指的路走下去,会先经过七座荒村、三道断桥,最后抵达那座被浓雾笼罩的归墟崖。
而在那浓雾深处,有他要找的渡阴人遗骨,有《酆都鬼律》的真相,还有......
鬼婆婆说的那条船。
山路上的纸人突然转向,纸翼指向东南方。
月光下,远处的山影里浮起一片白茫茫的雾,像是谁把整座山泡进了牛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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