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开始到现在,白佑已经数不清拂了沈墨时多少次脸面,这般地不客气还是头一次,沈峰主咬着后槽牙,面容已经染上怒意。
白佑背着自己查了那么多东西,并且还要如此高调的处理这些案卷,摆明了就是要闹事。
沈墨时瞥了一眼对面的顾城渊,胸腔里一阵火气翻涌。
他真是越来越想不通,白佑虽然平时倔了点,但向来克己守礼,纵使是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白佑会在月宴这种场合胡来。
现在来揪这些渣滓的恶行,不就是为了给魔族那小子一个台阶吗。
为了顾城渊那小子就能如此不顾及颜面地大动干戈?
太不像话!
沈墨时握紧拳头,刚要拍桌而起制止这场闹剧,却被旁边的秦湘兰及时按了下来。
手掌传来一阵温凉,沈墨时身形一顿,看向秦湘兰,不悦道:“你还要拦我?他都快把月宴搅翻天了。”
秦湘兰犹豫道:“他这回虽是有些性急,可这些人也实在可恨,当众数名罪行也省了平天阁的事,由他来吧。”
沈墨时沉默半晌,最后冷哼着收了手:“白佑现在越来越不像话,多数都是你和苏晏州惯的。”
“……”
白佑眼神重新落回江承远:“江城主可能还不清楚,苍幽山查案究竟是何等的谨慎。”
江承远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那自然是极好的,仙门风范当是如此。”
白佑道:“李泱的府中的账本共有四套,其中只有一本是记录着关于药人的赃账,傅峰主查了三天三夜,最终找出了那本只有几页纸的账簿。”
傅池儒拿着卷轴,扬起下巴:“准确来说是四天三夜,不过最后的发现不对劲的还是白宗主,傅某做个苦力罢了……不知江城主府中的账本有多少啊。”
江承远道:“潼川水灾频发,江某的俸禄都要拿去补济灾情,库房里都是粮食多账本少。”
白佑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与当时的巨商金潼来往密切?”
江承远身形一顿,显然没想到他只与金潼见了一面都能被白佑查到。
可白佑的话他又有些不明白,他确实只和金潼见了一面,如何能说来往密切?
到底是白佑言错,还是他已经查到了更多……
他挣扎许久,最后咬牙道:“金潼能给潼川旱魃。”
秦湘兰道:“为何要去找金潼寻要旱魃?金潼能收到什么好处?”
江承远:“我……”
白佑道:“江城主账本的确不多,可细查名下却有不少商铺,商铺从何而来?”
一听白佑提起商铺,江承远气息不再像先前那么沉稳:“百姓自愿投入我的名下,白宗主应当是查清了的。”
“我们的确是查清了。”白佑冷然道,“城东有一家茶铺,三套账本,其中一本光是一日流水就是一千两,到底卖的是什么茶,能够日收千两?”
江承远闻言脸色忽地一变。
“我们继续搜查下去,在后院的一处废井发现了一个地窖。”白佑道,“江城主应当知晓地窖里藏着什么东西。”
“……”
直到此刻,江承远平静的神情才出现了一丝裂隙。
他眼底一阵阴沉,暗自咬紧了牙。
那家茶铺是他买通一个百姓做掌柜的,那人只管账,其中的买卖只有他和金潼知道,人手也是金潼那边的,他可以说几乎是“干干净净”。
这些年来每一次查账,他都是靠摘干净自己来糊弄过去,哪怕金潼倒台之后,苍幽山严查过与金潼来往密切的人员,也没有查出过什么。
原本以为这次白佑是在诈他,可白佑却说出了地窖一事。
如此看来,他当真是查清了。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遮掩挣扎。
眼底一狠,江承远周身渗出邪气,拼尽全力一搏倒冲散了白佑的灵压,他从袖中摸出细如发丝的银针,扬手朝白佑打去!
沈泽楠大喊:“白宗主当心!”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来不及反应,顾城渊猛地起身却见白佑已经抬起手。
灵光亮起,玉龙浮现在指尖,数枚银针在温润扇骨前直直停下。
白佑神色淡然,五指微微收拢,银针顿时被碾碎成末。
灵压再次压下,这一次江承远整个都被压地紧贴在地。
顾城渊松了口气,与此同时,他听到还有人松了口气,转头一看,瞧见了对面同样站起来的沈墨时。
“……”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一瞬,顾城渊和沈墨时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坐下。
沈墨时道:“江承远,你这是何意,地窖里面到底有什么?”
江承远早已一改前态,他咧开嘴嗤笑道:“白宗主不是查到了么?”
沈墨时又问白佑:“地窖里有金子?”
白佑收起玉龙,否定道:“不是。”
池妗皱起眉道:“那会是什么?”
事到如此白佑不再卖关子,直接道:“是水魃,地窖深广,共计水魃一百余只。”
“水魃?”池妗眉头皱的更深,“潼川不是水患么,怎么会有水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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