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秦烽瞳孔骤然收缩!私运军械!这哪里是纸坊?分明是披着造纸外衣的走私窝点和贪腐枢纽!安禄山的手,竟已伸得如此之长,渗透得如此之深!
“什么人?!”门口的护院被巨响惊动,厉声喝问,同时拔刀冲向栈桥!
混乱瞬间爆发!搬纸的苦力吓得四散奔逃!护院试图去捡拾散落的军械部件!
机会!秦烽如同猎豹般从藏身处暴起!目标直指库房那扇虚掩的后门!王铁柱和刘水生也同时动手,扑向最近的护院!
秦烽撞开后门,浓烈的劣质纸张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库房内堆满了小山般的草席包裹,角落里散落着废弃的竹料和熬煮碱液的大锅残渣。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飞速扫视。账本!一定有记录交易和运输的账本!
就在他冲向库房深处一张堆满杂物、看似账房的破旧木桌时——
“嗤!嗤!”
两道凌厉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头顶的横梁阴影中袭来!快如闪电!直取秦烽后心与脖颈!
偷袭!库房内竟还埋伏着高手!
秦烽全身汗毛倒竖!身体在高速前冲中硬生生拧转,一个狼狈却有效的战术翻滚!两道乌光擦着他的肩膀和头皮飞过,“夺夺”两声深深钉入他身前的木桌桌面!赫然是两枚淬毒的袖箭!
秦烽翻滚起身,手中短匕已然出鞘,背靠一个巨大的纸卷堆,目光死死锁定横梁阴影处!那里,两个如同壁虎般紧贴横梁的黑影,正缓缓滑落,手中短刃在昏暗中泛着幽蓝的寒光!杀气凛冽!
“拿下他!”其中一个黑影声音沙哑地低喝。
库房外,王铁柱和刘水生已与护院缠斗在一起,金铁交鸣声和怒吼声打破了码头的死寂。秦烽以一敌二,在狭窄的空间与两名身手刁钻狠辣的刺客周旋,险象环生!他必须速战速决!目标——那张破木桌!
就在他拼着硬挨一记拳风,匕首割开另一把淬毒短刃,身体借力扑向木桌的瞬间!
他的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在木桌下方散落的废纸堆里,露出一本册子的一角!封面极其普通,但上面似乎沾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指印?!
秦烽不顾身后袭来的恶风,伸手猛地将那册子抽出!入手沉甸!翻开第一页,潦草的记录映入眼帘。当他翻到中间某一页时,目光瞬间凝固!那一页的边角空白处,赫然用极细的炭笔,画着几个极其隐蔽、如同孩童涂鸦般的符号——一个歪歪扭扭的粮仓,粮仓旁边,潦草地写着三个小字:“三镇军粮”!
三镇军粮?!幽州、平卢、河东?!安禄山三镇!这劣纸和军械走私的利润,竟与供应三镇边军的军粮挂上了钩?!这哪里是账本,分明是足以掀翻半个朝堂的催命符!
秦烽心头剧震!就在这心神激荡的刹那!
“小心!”库房外传来王铁柱声嘶力竭的警告!
一道更凌厉、更致命的乌光,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毒蛇般从库房唯一的窗户破洞中射入!时机、角度刁钻至极!目标正是秦烽因查看账本而微微暴露的太阳穴!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秦烽全身肌肉瞬间绷成铁块,想要闪避已根本来不及!他只能下意识地将那本沾着暗红指印的账本死死护在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精准无比的金铁交鸣声在秦烽耳畔炸响!
另一道更细、更快的乌光后发先至,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无比地撞在那枚致命的毒箭箭簇之上!毒箭被撞得偏离寸许,“噗”地一声深深扎入秦烽身旁的纸卷堆!箭尾兀自剧烈颤抖!
谁?!秦烽猛地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只有冷风吹过破窗的呜咽。出手相救之人,如同鬼魅,踪迹全无!
库房内的两名刺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秦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怒吼一声,手中短匕化作一道寒光,拼着以伤换命,凶狠地刺入一名刺客的肋下!同时身体猛地撞向另一名刺客!三人滚作一团!
库房外,尖锐的哨音撕裂夜空!是靖安卫的紧急求援信号!远处,隐隐传来金吾卫巡夜队伍的呼喝和急促的脚步声!
“撤!”肋下中刀的刺客嘶声低吼!另一名刺客不甘地看了一眼秦烽死死护住的账本,猛地甩出一把铁蒺藜阻挡,两人如同受惊的蝙蝠,撞破库房另一侧的窗户,瞬间没入漆黑的河道!
秦烽踉跄着爬起,肋下被划开一道血口,火辣辣地疼。他顾不得伤势,将染血的账本紧紧塞入怀中。王铁柱和刘水生也带着伤冲了进来。
“走!金吾卫要到了!”秦烽低喝,带着两人迅速从后门撤离,消失在码头迷宫般的货堆阴影中。
当金吾卫火把通明地包围永丰纸坊时,库房内只剩下散落的劣纸、打斗的痕迹和那枚深深嵌入纸卷的毒箭。
驸马府。秦烽草忙包扎了伤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怀中的账本如同烧红的烙铁。三镇军粮…安禄山…李林甫?还是…朝中更大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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