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的咬合声在育婴室内格外响亮。
华贵妃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啃着一只水灵灵的蜜桃。桃汁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三个小皇子并排坐在特制的婴儿椅上，六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手中的桃子。
大皇子赵昉的口水已经流到了前襟，二皇子赵昕的小手在空中抓挠，小皇子赵曦更是急得直跺脚。
"想吃？"华贵妃晃了晃只剩一半的桃子，笑眯眯地问。
三个小脑袋齐刷刷地点头。
"不行哦~"华贵妃故意拉长声调，又咬了一大口，"太医说了，你们太小，不能吃这个。"
大皇子突然"哇"地哭了出来，另外两个立刻跟上。三重奏般的哭声顿时响彻漪澜殿。
"这是怎么了？"赵祯刚踏进殿门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三个孩子哭得小脸通红，华贵妃却悠闲地吃着桃子。
"官家~"华贵妃连忙起身行礼，顺手把桃核丢到一旁。
赵祯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们，又看了看华贵妃唇边的桃汁，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朕看这是有人不想给皇子们果子吃，还非要在他们面前吃，把人都馋哭了？"
华贵妃眨眨眼，一脸无辜："官家明鉴，臣妾冤枉啊！"她指着三个孩子，"是他们不让臣妾走，非要看臣妾吃..."
赵祯挑眉："所以你就'勉为其难'在他们面前吃？"
"可不是嘛！"华贵妃理直气壮，"臣妾也是为了哄他们开心。"
她凑近赵祯，压低声音，"官家没有生养过，只怕有所不知，这小儿身子娇弱是不能吃果子的。"
赵祯气笑了："那你还当着他们的面吃？"
华贵妃撇撇嘴："那总不能因为他们吃不到，臣妾就不吃了吧？"她突然眼睛一亮，"官家要不要尝尝？江南新进贡的蜜桃，可甜了！"
大皇子突然"啊啊"大叫起来，小手拼命指向母亲。赵祯这才注意到，这孩子掌心的火焰胎记竟然微微发红。
"昉儿这是..."
华贵妃连忙挡在孩子面前："饿的！肯定是饿的！"她朝乳母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带皇子们去用膳！"
乳母们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大皇子被抱走时还死死盯着母亲，那眼神竟有几分不像婴孩。赵祯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时，大皇子已经恢复成普通哭闹的婴儿模样。
"奇怪..."赵祯喃喃自语。
华贵妃赶紧挽住他的手臂："官家别站着了，尝尝这葡萄，可甜了！"她捻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直接送到赵祯嘴边。
赵祯下意识张口，甘甜的汁水顿时在口中爆开。他无奈地看着华贵妃："你啊..."
"臣妾怎么了？"华贵妃歪着头，一脸天真。
"胡搅蛮缠，强词夺理。"赵祯摇头，"这两个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华贵妃不但不恼，反而得意地笑了："谢官家夸奖~"
待赵祯去上朝后，华贵妃立刻来到育婴室。大皇子一见她就别过脸去，气鼓鼓的样子。
"哟，我们年大将军生气啦？"华贵妃戳了戳儿子肉乎乎的脸颊。
大皇子"啪"地打掉她的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那神态活像个闹脾气的老头子。
华贵妃乐不可支："大哥，你现在这样子可比当年可爱多了。"她捏了捏大皇子的手，"谁让你前世总板着张脸训我？现在知道被欺负的滋味了吧？"
大皇子气得直拍椅子，掌心胎记又开始泛红。华贵妃赶紧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从袖中掏出一小块桃肉，"喏，偷偷给你留的。"
大皇子眼睛一亮，抓着桃肉就往嘴里塞。华贵妃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年大将军，注意形象啊！"
坤宁宫内，曹皇后正在修剪花枝。锦心匆匆进来，欲言又止。
"说吧，又怎么了？"曹皇后头也不抬地问。
"娘娘..."锦心小声道，"听说今日华贵妃又在戏弄三位皇子，当着他们的面吃果子，把孩子们馋得直哭..."
曹皇后剪刀一顿："官家知道吗？"
"知道..."锦心表情古怪，"官家非但不生气，还...还觉得有趣..."
"咔嚓——"一枝开得正好的海棠应声而落。
曹皇后盯着那截断枝，轻声道："本宫记得，当年宴席上最兴来想吃蜜饯，本宫怕他坏牙不给，官家还训斥本宫太过严厉..."
锦心不敢接话。曹皇后放下剪刀，突然笑了："有趣。原来官家喜欢这样的母亲。"
那笑容看得锦心心头一颤。
晚膳时分，赵祯再次来到漪澜殿。一进门就看见华贵妃正拿着个苹果，在三双渴望的眼睛前晃来晃去。
"想吃吗？"她坏笑着问。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
"叫娘亲~"
"凉...凉..."二皇子最先发出含糊的音节。
华贵妃惊喜地看向赵祯："官家您听！昕儿会叫娘亲了！"
赵祯笑着走过来："朕听到了。"他接过苹果，切成小块，"不过爱妃还是别太欺负他们了。"
华贵妃撇撇嘴，却还是接过苹果喂给孩子。看着三个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官家看，他们多可爱。"她轻声道。
赵祯点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肩："是啊，都是爱妃的功劳。"
华贵妃靠在他肩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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