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我忽然闭眼。
系统启动。
视野被拉入一片灰白交错的画面:赵启铭坐在办公室,手指敲击桌面,节奏急促。电话刚挂断,他对着助理下令:“切断所有S-4以下权限的离线导出端口,重点监控B区缓存区。任何人尝试物理拷贝,立即锁定位置。”他的声音冷得像铁,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画面消失。
我睁开眼,额头渗出冷汗,呼吸略显急促。能量条跳动了一下,停在54%。那不是幻觉,是系统直接接入了目标人物的决策流——比监听更快,比预测更准。它在读取他们的意图,像读取一段即将被执行的代码。
“陆渊。”我声音微哑,“停掉原定的U盘传输计划。他们已经下令封锁离线端口,再用物理载体,等于自投罗网。”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你根本没联网,也没收到消息。”
我没回答。目光落在系统界面角落——那里闪过一行未读提示:“检测到命运节点共振,关联目标:孙雅琴。”
第一次。
系统主动提示。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微滞。它在进化,不再只是被动响应指令,而是开始主动捕捉关键节点,预判风暴的中心。而我也在逼近某种临界——不再是操作者,而是被系统反向牵引的存在。
“改方案。”我收回视线,强迫自己冷静,“所有证据包改为多终端缓存植入。利用沈珩给的临时权限,分批写入食堂打饭机、图书馆查询终端、教学楼公告屏后台。每台设备只存一部分,组合才能还原全貌。”
周悦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组伪装脚本:“我可以把文件伪装成系统补丁包,通过自动更新机制推送。只要设备联网,就会自动下载,根本不会触发警报。”
“加上时间锁。”我说,“设置T-24:00自动释放,延迟解锁。他们就算找到文件,也打不开。”
陆渊调出网络拓扑图,眉头紧锁:“但干扰信号在增强,第六次推演时副屏已经出现帧率波动。如果我们不能稳定传输,缓存植入也会失败。”
“那就不用稳定传输。”我说,“改用阶梯式渗透。先释放财务异常片段,两小时后叠加审批链,再过两小时补全洗钱路径。节奏由慢到快,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我拿起红笔,在白板上重新划分时间节点。笔尖用力过猛,划破纸面,留下一道裂痕,从“48”中间斜穿而过。纸纤维被撕开,露出后面的夹层,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所有人进入静默期。”我继续说,“T-24:00前,不得使用实名账号登录任何社团系统。通讯全部走加密通道,每小时更换密钥。沈珩会盯住主控权限日志,一旦发现异常调阅,立即通知我们。”
周悦点头,将U盘从笔记本拔下,仔细收进内袋,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一件遗物。陆渊开始重写传输脚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滚动。风从天台边缘卷过,吹动白板上的纸张,哗哗作响,像无数低语在催促。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裂痕。
时间不再是线性的倒计时,而是一根即将绷断的弦。每一秒都在拉紧,每一刻都在逼近断裂的临界。
手机震动。
沈珩的消息: “B区防火墙日志异常,有人尝试调阅T-48:00后的会议预约记录。权限等级S-4,来源内部。”
我回: “盯住数据写入进程。他们会在T-24:00动手,不是删除,是重写日志。我要他们留下的每一笔修改,都成为呈堂证供。”
放下手机,我走到白板前,用红笔圈住“T-48:00”中的“48”。笔尖再次落下,裂痕加深,纸面几乎要撕开。墨迹晕染开来,像血渗进布料。
周悦走过来,低声问:“如果他们提前到T-30:00清源呢?我们还没完成植入。”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那点不肯熄灭的光。那光微弱,却固执,像深夜里不肯熄灭的灯。
“那就把节奏再压快。”我说,“三小时一轮,不等所有人准备就绪。只要有一台终端种下种子,火就能烧起来。”
她点头,转身打开平板,重新排布推送顺序,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得几乎带出残影。
陆渊忽然抬头:“中继器收到一段新信号,频率和‘清源’干扰波一致,持续0.6秒,没有攻击,只是监听。”
我走过去,盯着日志。屏幕上的波形图微微起伏,像某种生物的呼吸。
他们在找我们的藏匿点。
“把K-1卡的操作日志复制一份。”我说,“嵌入食堂打饭机的结算提示音,循环播放二十四小时。用变频编码,每三分钟更新一次密钥。”
周悦执行指令,文件命名:《今日菜单更新提示.mp3》。
实际上,它是服务器操作时间戳的完整记录。
我最后看了一遍白板。
裂痕贯穿“48”,像一道斩断旧秩序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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