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先前预料的果真没错,老鱼已经在计划跑路的事情了。
今晚他来春夜缘,是来要钱的。
常哥虽然畏罪潜逃了,但是其他最近没犯事儿的弟兄们仍然在他们的窝点盘踞着。
春夜缘上二楼右转尽头那间屋子,是他们常年聚集的地方。
老鱼已经连续来这蹲守了好几天,可是除了偶尔三两成群过来唱歌放松的小弟,为首管物流的大哥们连个影儿他都没见到。
问小弟,小弟们也说不清楚,相互踢皮球。
这让上一笔运货报酬都还没收到的老鱼有些恼了。
那可是五位数的真金白银,他照常跑车拉货三个月都不一定赚得到,哪是能随随便便就割舍的!
正当他郁闷的倚在门外抽烟,纠结是明天再来一次还是忍痛割爱潇洒走人的时候,身侧突然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老鱼?”
老鱼回过头,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看面前这姑娘有点眼熟,又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陈烟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真能在春夜缘堵到老鱼。她按捺住自己因紧张而急促起来的呼吸,大声告诉他,她是陈铺良的女儿。
老鱼一听这话,忙左右看了看,暗骂了一声脏话,把还没抽两口的烟丢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陈烟连忙向前跑了两步拉住他,用力挤出两行泪,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老鱼叔叔!我爸爸出事之前您见过他吧!”
老鱼回头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忙不迭地把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免得叫来往的人看进了眼里,还以为他对这个小姑娘干了啥。
“你节哀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其余的……”
“您说什么?”春夜缘的走廊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陈烟假装没听清,拉着他往旁边没人的空房间走,“这里面安静点!我们进来说吧!”
老鱼被她拉进了包厢,这里边四面墙都采用的是隔音材料,关上门后噪音确实小了不少。
“你怎么还找到这儿来了?我说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去问警察好不好?”老鱼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脱了帽子,有些烦躁地摸了摸他那光滑到反光的脑袋。
陈烟知道老鱼上套了,继续她的哭腔:“老鱼叔叔。您还知道我爸爸出事那天晚上他买水的便利店吗?我是偷偷在那打工的,被他发现之后,他还关心我,问我是不是他给的零用钱不够花。结果那天晚上他就......呜呜......”
这哭声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那部分是陈烟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发泄出来的痛楚,假的那一半则是她在恶人面前必须披上的保护色。
陈烟的话让老鱼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他调侃了老陈之后,还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原来店里的收银员是他家亲闺女啊!
那确实该瞪,该瞪。
“还有那天晚上您也在车上的事,也是我告诉警察的。因为警察来找我问话,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希望您不要怪我给您添麻烦......”
陈烟一边哭一边观察老鱼的反应。
她说的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了,主动承认说不定还能让他更加信任她的单纯。
看来也就是个慌不择路的丫头罢了,他还什么都没问,她就全都交代了。
老鱼眼睛转了两圈,谋划着怎么才能摆脱陈烟的纠缠。
“算了,没事。给警察提供办案线索,那是每个守法公民应该做的事。”他虽然对此事心有不爽,但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他再计较反倒可疑。
陈烟见他还在打马虎眼,直接下狠招,扑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俯下身子就准备磕头。
“诶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老鱼叔叔,您跟我爸爸一起拉了那么多年货了,肯定见过很多跟他一起拉货的兄弟!您记不记得有谁跟我爸爸闹过矛盾?吵过架、打过架什么的......您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是你告诉我的!我发誓!我只是想帮我爸爸讨一个公道......”
老鱼看这个小姑娘以为她爸爸是被仇杀了,稍稍放松了心里的警惕,“你爸爸确实是个老好人......他在外面哪有什么仇人啊?再说了,这次不是简单的小打小闹的事儿,警察没告诉你吗?”
“警察......警察只问了案发当晚有没有见过他,其余的说是还在调查中,不便透露。”
陈烟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继续追问:“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我爸的车遭遇了打劫?谋财害命?可是我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货车司机,跑一个夜班也就两三百块的工资,怎么会有打劫的盯上他呢......”
这自言自语不知是哪里逗笑了老鱼,他打断道:“老陈跟你说他跑一晚上才两三百块钱?”
“我还以为他是真老实,没想到这私房钱该藏还是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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