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瓦砾堆中,烈阳子艰难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断梁,挣扎着爬了出来。他此刻的模样狼狈到了极点,赤红长袍破烂不堪,沾满灰尘和血迹,三缕长须焦黑卷曲,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不振。他看向内堂陈观的目光,充满了惊悸、贪婪,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忌惮!
“宗…宗主!” 几个受伤较轻的长老踉跄着跑过来搀扶,声音都在发颤,“赵长老他们…全…全没了!”
烈阳子看着那几处连尸体都找不到的焦黑痕迹,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陈观胸口那块黯淡的星髓碎片,眼神变幻不定。刚才那诡异漩涡的反噬之力,让他心胆俱寒!这星髓…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和邪门!
“走!” 烈阳子当机立断,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不甘和一丝后怕,“此地不宜久留!这星髓…是烫手山芋!黑煞的老魔头不会罢休!我们先撤!” 他深知自己此刻状态极差,再留下来,别说抢星髓,恐怕连命都要交代在这里!屠百城那老魔头,绝不会放过重创自己的机会!
“是!宗主!” 幸存的玄火宗弟子如蒙大赦,搀扶着烈阳子和重伤的长老,如同丧家之犬般,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方向仓皇退去,再也不敢看那内堂一眼。
“桀桀…桀桀桀…” 阴冷的怪笑声再次响起,打破了玄火宗退走后的寂静。屠百城悬浮在半空,猩红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锁定着地上的陈观。他那面巨大的鬼面骨盾已经收回,斗篷边缘的灰败痕迹也悄然隐去,但气息明显比之前紊乱了一丝。
“好!好一个星髓反噬!” 屠百城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连本座的法则之力都能吞噬反伤…桀桀…不愧是传说中的神物!本座…越来越喜欢了!”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扫过那具庞大的无头地龙尸体,扫过远处生机微弱、如同雕塑般凝固的周震山,最后又落回陈观身上。
“可惜…护主之力已尽,反噬不过是强弩之末!” 屠百城猩红的瞳孔中杀机与贪婪再次升腾,“现在…还有谁能阻我?!”
他身形缓缓下降,如同索命的魔神,朝着内堂落去。恐怖的死亡威压再次弥漫开来,虽然不如之前巅峰状态,但对于此刻武馆内仅存的、个个带伤的众人来说,依旧是灭顶之灾!
“保护少馆主!” 碎石堆中,吴长老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石块,浑身浴血,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他眼神却如同受伤的猛虎,死死盯着落下的屠百城,发出嘶哑的怒吼!他踉跄着想要站起,却牵动伤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师弟!跟这魔头拼了!” 另一位同样重伤的武馆长老,拄着断剑,目眦欲裂。
“保护观儿!” “拦住他!” 幸存的十几个武馆弟子,虽然个个带伤,眼中充满了恐惧,但在吴长老的怒吼下,依旧爆发出最后的血性,挣扎着捡起地上的兵刃,结成残破的战阵,挡在内堂入口之前!他们的身体在屠百城的威压下瑟瑟发抖,眼神却带着决绝!馆主拼死斩龙,少馆主昏迷不醒,武馆最后的希望…就在身后!他们可以死,但震山武馆的骨头,不能折!
“一群蝼蚁,也敢拦路?” 屠百城猩红的眼中只有不屑,甚至懒得动手。他周身散发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朝着挡路的武馆弟子们碾压过去!只要靠近,他们的生机就会被瞬间剥夺!
“师父…观儿…”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却带着无尽悲恸的哭喊响起。柳芸不知何时挣脱了拉住她的弟子,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周震山身边。她看着父亲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生机飞速流逝的气息,看着父亲依旧保持着挥刀斩龙的决绝姿势,看着他胸口那恐怖的贯穿伤和满身的血污…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她。
“爹!你醒醒!爹!” 柳芸跪倒在地,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周震山,却又怕加剧他的伤势,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她猛地抬头,看向空中那如同魔神般落下的屠百城,眼中迸发出刻骨的仇恨,声音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魔头!你害我爹!害我师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桀桀…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小虫子。” 屠百城甚至懒得看她一眼,死亡气息继续碾压向前方的武馆弟子。
就在那死亡气息即将触及最前方几个弟子,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眼中生机迅速流逝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安抚与守护意味的青色光芒,陡然从柳芸身上散发出来!那光芒如同初春最柔嫩的柳芽,带着纯净的生命气息。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轻柔地拂过挡在前方的武馆弟子,也拂过了周震山残破的身躯。
奇迹发生了!
在那青色柔光的拂拭下,几个弟子脸上迅速蔓延的灰败死气,竟然如同冰雪消融般…退散了!虽然他们依旧重伤虚弱,但那股被强行剥夺生机的恐怖感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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