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再次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眠眠…”
不曾提起的阮知眠,孤独的阮知眠,如此可怜的阮知眠。
没有多大年龄,很小又很乖,独自在桥边待到了半夜,这是作为小朋友的他能够想到的,最不影响其他人的办法了。
“我不想再疼了。”
但是,他又有些不敢。
小少年抬起泛红的眸子,露出苍白的小半张脸,声音越来越低了,他伸手,摸了摸相框,“爸爸妈妈,你们会怪我吗?”
好想抱住年幼的阮知眠,告诉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告诉他,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人,会有人…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从下午的烈日,再到落日,最后天气转凉,天空飘起了雨,打湿阮知眠的肩膀。
小少年站起来,抱着相框跑下桥。
他低下头,用衣服擦干相框,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拿起来,是医生打来的电话。
“小知眠,明天记得来复诊。”
明天,他不太想去,以后也不想去了。
一时的治愈,以后还会复发的。
医生的声音很温柔,和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阮知眠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听到一句,“小知眠,只要坚持下去,你很快能够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医生阿姨,你说的是真的吗?”
医生坚定道,“对。”
阮知眠在桥下蹲了很久,直到雨停,他抱着相框坐晚班公交车回家,口袋里揣着护身的短刀。
Alpha陪了一路,他走在阮知眠的身后,坐在阮知眠的旁边。
即便不能触碰,也要遗嘱陪伴。
正是深夜,小少年拿着钥匙开门,他烧了一壶水,熟练的加热冰箱里的馒头,在吃完后,盘腿坐在茶几前,把相框摆好,挨个打开药盒,开始吃药。
不同颜色,不同包装,足足一大把。
时鹤蹙眉,看阮知眠熟练的吃下,抱着杯子灌水,再自言自语的和相框说话。
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重复,麻木,以及孤独。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阮知眠,我看到灯亮了。”
“小兔崽子,把钱拿出来。”
是阮知眠的爷爷。
“现在家里这么辛苦,省着钱紧巴紧的,就是为了送你哥去国外念书,一家人要互帮互助,你倒好,自己躲起来过好日子。”
阮知眠捂着耳朵上楼,显而易见,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
他没有开灯,在洗漱后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抱着床上的小玩偶。
“阮知眠,不要听这些话…不可以给他们。”
“他们都是坏人。”
场景切换,来到阮知眠十九岁生日的这一天,他独自前往医院复查,拎着厚厚的病历本,打车回家。
骨转移,是骨癌患者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
因为癌症,导致不同骨骼发出不同程度的疼痛,他连一杯水都端不稳,随着水杯摔在地上,阮知眠安静的站在室内,腿部因血液循环障碍变得肿胀,耳边响起医生和他说的治疗方案。
即便有治疗方案,也只是推迟半年时间。
“我还要治疗吗?”
他放弃过自己一万次,现在只是其中一次。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低下头,扶着沙发上的扶手坐下来,他看到了桌子上的绿植,刚刚开花。
阮知眠低下苍白面孔,呐呐自语,“冬天太冷了,夏天再离开吧。”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陪着我,就好了。”
“还是不要了,那个人会伤心的。”
十九岁的生日,阮知眠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订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他许愿,下辈子不要再生病了。
烛光映照出另一张脸,时鹤跪坐在旁边,漆黑凤眸低垂,他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掉着,同步,并且加倍的体验着阮知眠感受到的每一分疼痛。
他的手指穿过阮知眠的身体,像是在观看阮知眠的记忆影像。
最终,只是轻柔的摸了摸头,“宝宝。”
“好想抱抱你。”
阮知眠的记忆,是苦涩的,带着泪水以及绝望。
[在手术三个月后,阮知眠的癌细胞再次扩散转移,他签下了放弃治疗同意书,转入临终关怀病房。]
[两个月后,阮知眠病危,医生宣告死亡。]
时鹤从未想过,他能够见到这一幕。
阮知眠冰冷冷的推进殡仪馆里,或许是经历过重大疾病,他的脸颊消瘦凹陷,浑身上下瘦的只剩骨头。
遗容化妆师为阮知眠化妆换衣服,律师守在一旁,为他举办告别仪式,还有保安负责拦下别有用心的家属。
一声响指,系统给予时鹤出现的机会。
时鹤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黑色的祭拜西装,他拿着一只菊花,站在人群中,排队走到阮知眠的面前,轻轻将花摆上。
“眠眠,阮知眠。”
时鹤亲眼见证了爱人的死亡,他俯下身,靠在阮知眠的耳边,轻轻梳理头发,“我爱你。”
“宝宝,我们还要一起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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