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每个人都知道,宫主今日托孤之言,显然形势已经彻底无解,对面是七姓的嫡系,九境的大能,身怀血脉神器。
修真者的修为差距,如天堑沟壑横亘在前,根本不能逾越。
低阶在高阶面前,简直如蝼蚁一般任人踩踏,尊严,生命,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又可悲。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正是公冶澹台的声音:
“告别完了么?说完就该一起上路呢!”
眼中的轻蔑就似乎这些人早已是煮熟的鸭子,只等着上桌。
杜川再也忍不住,反手扯过一把长剑,指着远处的公冶澹台,嘶声大骂:“狗日的,你给老子滚过来,今日爷爷活劈了你!”
“死到临头,嘴还是这么硬!”
公冶澹台嘴角冷笑,临虚御空,大步子踏了过来。
李玉衡立刻一把扯过杜川,拦在身后,横剑自立,直接将最后一滴魂血凝成,悬在眉心,冷然道:
“你敢过来试试?”
公冶澹台的脚步忽然顿住,他并不想犯险,野兽虽伤,临死一扑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他是贵人之身,犯不着和这些将死之人置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公冶澹台知道李玉衡已经晋阶八境,修出了两滴魂血,这滴魂血再熄灭,那这具美丽的身体,这个曼妙的人儿,可将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他是怜香惜玉之人,心里还留有一点存念,想着将李玉衡带回去,侍候自己起居。
杜川虽然蝼蚁之身不断挑衅与他,公冶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凝步不前。
但也就在这时,脚下一道烈焰掠过,正是重明鸟杀尽了城中阴灵,反身来护卫主人。
重明鸟轻啸一声,张嘴就是十几丈长的蓝色焰火,冲着公冶澹台身子烧去。
“好畜生,果然能耐!”
公冶飘身而退,身前阴气化成了一套套黑气冰层。
阴气几乎凝结成了实体,这种最恐怖的烈焰,灼烧其上,也只是破开了最外面一层。
口中烈火不见效,重明鸟轻啸一声,身子骤然拔高,巨大的利爪撕向他的头颅,这一击之力的恐怖,似乎直接想将他整个头颅都摘下来。
公冶澹台凝神应战,心中可是一点也不敢轻视,一人一鸟,上下翻飞,公冶澹台手中九节白骨鞭猎猎作响,每一击都打在这重明鸟身上。
看似重明鸟扑的非常凶狠,公冶澹台不断在后退,但凌厉的攻势都在这一步步退让之中,遭到了化解,反而手中的白骨鞭,几乎每一鞭都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这只鸟身之上。
血液迅速的从伤口滴落,被身上烈焰烧尽。
重明鸟愈发愤怒,整座身体炽热如火炉,攻击更加迅猛,身上恐怖的气息波动,摧驰起一阵阵的空间涟漪。
公冶澹台的呼吸都不自然了起来,头发眉毛,更是被烈焰烤的烧焦,蜷曲,白皙的脸也是被逼的血色通红,这让一向注重仪表的公冶澹台心中愤怒越盛,想用出家传神术,直接下重手直接杀之。
可这是东方谨言盯上的神物,自己一击杀之,必然会得罪了他,公冶手中黑色阴气化成一道道绳索,想将这九阶神兽直接困住,阴气散出,刚到重明鸟身上,就被蒸干,化成一团虚无。
“果然是纯阳之体,如此神异!”
东方谨言在远处观战,啧啧赞叹,这种重明鸟几乎已经快要绝迹,九阶的异兽更是少之又少,今日得见,满是欣慰喜悦之意。
公冶澹台看他悠闲的观战,大怒道:
“你再不动手,我直接杀了它!”
“可别……这东西杀了太造孽……留着有大用!”东方谨言立刻重新跪了下来,他知道,公冶是完全有这实力的。
九阶神兽虽然神异,但那是对于普通的九境强者,他们七姓是统治这方天地的千年世家,家族之中技法神术层出不穷,是完全有能力对付这种异兽的。
当他重新跪下之时,杜川忽然觉的整座天地,都像是忽然间充满了阴森幽暗之意。
天上的星光被某种淡淡的雾气笼罩,而玉璧城下的大地,静悄悄的重新裂开。在裂开的浓郁黑暗之中,仿佛出现了一道青铜界门。
界门之上,是用鲜血画成的诡异符文。
‘嘎吱’一声,虽然很轻,却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
杜若和李玉衡的神色忽然间同时变得惨白。
“发生什么事呢?”杜川有点不解。
李玉衡笑的很苦涩:“这才是真正的鬼狱之门,之前的我们都被障眼法骗呢……东方谨言果然是为了我的重明鸟来的……”
杜川急道:
“那怎么办?”
李玉衡摇了摇头,杜若惨笑道:“有什么办法,要有办法早就拿出来呢!”
与此同时,一道非常古老而腐朽的气息,从那染血的青铜界门之中吹了出来,阴森,诡谲,甚至带着尸臭的死气。
幽绿色的火焰逐渐升起,但这火焰只是让每个人都冷的发抖,在这种黑暗与阴森鬼火中,一群群面容扭曲、身披腐肉,两眼冒着幽绿烈焰的恶鬼,从界门之中缓缓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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