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春寒料峭,三月的晨风依旧带着凛冽寒意。
中宫内,沈婉宁披衣坐于窗前,望着庭前含苞未放的杏花,心中却难得生出一丝寂静。
太后被削权禁足,贺氏余党尽数剿清,皇帝态度日趋坚定,一切似乎朝着她所谋划的方向前行。
但沈婉宁却明白,这不过是表面平静的湖水,水下,还有涌动的暗流。
她命白清辞将宫中一应事务交由副使接管,自己则决定出宫一趟,亲往绣衣司在南巷设下的密点,一探太后留下的蛛丝马迹。
此行,她未带凤辇,只着素衣,乘轻车而出,仅带白清辞与两名暗卫随行。
日近正午,轻车停于京南荒巷一隅。
南巷是京中旧地,原为皇城外的商贾之所,后因火灾与政令迁徙,逐渐荒废。如今留守之人寥寥,最适合藏匿密事。
绣衣司暗点便设于此地一户名为“杜家染坊”的废宅中。
沈婉宁下车,白清辞低声道:“此地气息不对,暗哨未现。”
“我知。”
她微微颔首,眼中却无半分惧意。
“既然不现,便是已动。”
“来者——是敌。”
她话音未落,四周屋顶陡然跃出数道黑影,衣着统一、身法敏捷,正是宫中暗影——容影手下残部。
“护驾!”
白清辞拔剑而起,两名暗卫分守左右,沈婉宁后退一步,藏身于染坊大石之后。
“沈婉宁!”
一名黑衣人现身高处,语气低沉:“你以为废了太后,便能一劳永逸?她为你铺设的路,今日,我们来一一毁去!”
话音落下,数道寒光朝她袭来。
白清辞挥剑拦截,剑光交错间,他衣袖被割破,血珠溅落石地。
“娘娘,快退!”
沈婉宁却并未慌乱,目光穿越混战,凝视高处那名黑影:“你是……容影?”
黑影冷笑:“不错。可惜你太自信,以为破了太后就万事大吉。你不知道——这宫中,还有不属于太后的势力。”
“你也不知,真正的敌人,从未现身。”
“今日,我不杀你,是主上之命。”
说罢,一道银光破空而来,直逼沈婉宁眉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自南巷尽头破空而至,一掌劈开寒光,剑气激荡间,将来袭数人震退三丈!
“谁敢伤她?”
来者一袭青衣,容颜俊冷,眉心有一道浅痕,正是陛下亲信影卫之首——谢无极。
“主上有令,沈皇后若有失,满巷之人,杀无赦!”
谢无极剑气未收,反手一挥,腰间信符飞掷半空,瞬间绣衣司南巷暗哨尽出,十余人从两侧屋顶翻落,将残部团团围住。
容影面色剧变,咬牙道:“你竟调绣衣司伏兵?!你早知我们会来?!”
沈婉宁自石后缓缓起身,拂去裙角尘土,语气清淡却锋利如刃:
“从你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我便知你不会善罢甘休。”
“太后不过是你借势的幌子,真正的指使之人,从未现身。”
“你既说我不知敌人是谁,那便好。”
“我今日便逼你——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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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死士全被绣衣司擒住,唯容影趁乱遁逃。
谢无极欲追,被沈婉宁拦住。
“不必追,她不会逃得远。”
“她现在不是要走,而是要——回去复命。”
“她口中的‘主上’,才是你我真正的敌人。”
白清辞扶她而立,面色凝重:“若连太后都不过是幌子,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沈婉宁抬头望向被薄云遮住的正午日头,轻声道:
“我一直在想,太后虽擅权,却从未养私军。可容影手下之人,刀法军制皆成体系,早已非宫中死士所能。”
“如今看来,幕后之人,不仅与朝中旧党有关,更可能曾——手握实权。”
“而这一切,必须从旧案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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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皇帝亲自召见沈婉宁,得知南巷刺杀始末后面色冷峻。
“朕以为母后已是尽头,却不料还有藏匿之人。”
沈婉宁低声道:“此人极可能与前朝旧案有关。”
“臣妾愿请命——彻查二十年前摄政王谋反之案。”
“查太后为何被立,查贺家为何被救,查这段旧事背后,是否隐藏更深势力。”
皇帝静默良久,终点头。
“准。”
“自今日起,你与谢无极并调绣衣司与内监署,可任意调阅旧卷、审察密录。”
“此案——由你查到底。”
沈婉宁躬身一拜。
这一刻,她知道,一场比宫斗更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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