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捋着短须,眼中凶光一闪:“明公,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胜得彻底!檄文言明,‘负隅顽抗者,破城之日,尽诛三族!’此乃震慑宵小、立威天下之良机。对袁术死忠,当以铁血手段,杀一儆百!使其党羽闻风丧胆,不敢再生贰心。同时,对淮南士族豪强,当恩威并施,明公可先以檄文示之,晓以利害,顺者安抚,逆者铲除!”
“好!诸公之言,深得我心!”曹操抚掌大笑,胸中豪情激荡,“袁公路昔日劫我州郡,辱我之仇,今日一并清算!文若,即刻传吾将令!”
他大步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陈留,然后如利箭般划向东南,直指寿春。
“令:夏侯惇为左路主将,领精兵两万,出陈留,经梁国、沛国,直插下蔡(今安徽凤台),威胁寿春西北门户!务必击溃守将张勋所部,扫清外围!”
“令:曹仁为右路主将,领兵一万五千,出济阴,经山阳、鲁国,攻略汝南东部诸县(袁术势力边缘),切断袁术可能来自荆州刘表方向的微弱援兵(实为震慑刘表),并掩护我军侧翼,同时征集粮草!”
“令:曹纯为先锋大将,领骁骑五千,轻装疾进,与左路夏侯惇部保持策应,专司穿插、突袭、断敌粮道!凡遇顽抗,可先斩后奏!”
“吾自领中军主力三万,以乐进、李典为副,典韦为护卫统领,携攻城器械,随后压上,会攻寿春!”
“传令各州郡,征调民夫,转运粮秣军械,不得有误!命细作潜入淮南,散布檄文,动摇其军心民心!三军将士,秣马厉兵,五日之后,祭旗出征!”
一连串的命令如疾风骤雨般下达,整个兖州瞬间化为一座庞大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冶铁炉日夜不息,锻造着刀枪箭镞;粮仓大开,米麦如流水般装入辎重车;战马嘶鸣,士卒磨刀霍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硝烟的味道,以及一种名为“建功立业”的狂热气息。无数驿骑背负着曹操的军令,再次驰骋在通往各郡县的道路上,将战争的号角吹向每一个角落。
曹操的左路大军,在夏侯惇的统领下,裹挟着漫天风雪,如同一条黑色的怒龙,势不可挡地扑向下蔡城。
下蔡,扼守颖水入淮之口,是寿春西北最重要的屏障。袁术麾下大将张勋,率两万余人据城死守。此人虽非顶尖名将,但也算袁术军中宿将,深知下蔡若失,寿春门户洞开。他命令加固城防,深挖壕沟,布下鹿角铁蒺藜,更在颖水两岸设下伏兵,企图依托坚城与地利,阻滞曹军锋芒。
然而,他低估了曹军的决心,更低估了先锋大将曹纯的悍勇!风雪之夜,天地混沌。曹纯率领的五千精骑,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颖水北岸。斥候早已探明袁军水寨位置。曹纯身披玄甲,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他低声下令:“卸甲!衔枚!蹚水过河!”
刺骨的寒冰之水瞬间淹没至腰际,冻得人骨髓生疼。但五千曹军精锐,无一人退缩,咬着牙,牵着战马,悄无声息地涉过冰冷的颖水。冰冷的河水仿佛能冻结血液,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的甲胄浸水后更是拖拽着身体。终于抵达对岸,士兵们冻得浑身青紫,牙齿打颤,却无一人发出声响。曹纯目光扫过这群铁打的汉子,低喝:“活动筋骨,准备厮杀!”
趁着袁军水寨守卒因严寒而懈怠,蜷缩在营帐内烤火的间隙,曹纯亲率数百死士,如猛虎下山般突入营寨!刀光在风雪中闪烁,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袁军猝不及防,一片大乱。他目标明确——焚毁战船!火箭如流星般射向停泊的船只,火油罐被奋力投掷出去,顷刻间,水寨陷入一片火海,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夜空。袁军的水上力量,尚未发挥作用,便已化为灰烬。
“敌袭!敌袭!”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张勋得知水寨被袭,又惊又怒,急调兵马前往救援,城防出现了一丝松动。
就在此时,下蔡城下,夏侯惇的主力到了!
“攻城!”夏侯惇的双眼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骇人的红光,他亲自擂响战鼓。咚咚咚!沉闷的鼓点穿透风雪,敲在每一个曹军士卒的心头,也敲碎了守城袁军的胆气。
云梯如林,轰然搭上冰滑的城墙!冲车咆哮着撞击着厚重的城门!曹军步卒顶着密集的箭雨和滚木礌石,前赴后继地向上攀爬。城上城下,喊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惨烈无比的地狱画卷。
风雪更急,鲜血泼洒在冰冷的城墙上,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凌。不断有曹军士卒中箭跌落,摔在雪地里,溅起一片血花;也有悍勇者登上城头,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最终力竭被乱刀分尸。
战斗陷入残酷的拉锯。夏侯惇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卒,眼中怒火熊熊。他猛地拔出佩刀,厉声吼道:“先登城者,赏千金,官升三级!怯战后退者,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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