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未大亮,窗外雾气茫茫。
黎川柏一夜未眠,心中仍在拧着那句“我不喜欢你。”
他无数次想把人拍醒,再问一句为什么。可当手伸到男孩头顶时,原本欲拍下的动作还是化为了爱抚。
宁欢哼唧着,用脑袋不断蹭黎川柏的胸口,口齿含糊不清:“哥哥……我……喝水。”
黎川柏抽手递过水,又扶着人坐起来。
男孩咕嘟嘟灌了几口,转身往床上一倒,只给他留个后脑勺,又嘟囔了句:“谢谢江哥……”
黎川柏手一顿,强忍下砸杯的欲望。
八点整,宁欢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
见他现在不用自己叫就能起床,黎川柏的心里瞬间不是滋味,“醒了?”
“嗯。吃饭……”男孩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也不管对方回不回应,直接翻身下床洗漱。
现在江屿知每天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甜点,起床这事总算没那么遭罪了。
黎川柏当牛做马了半宿,又是陪床,又是为对方掖被子倒水,可那人不仅喊错名字,甚至连个早安都不给自己。
“提上裤子不认人”在这一刻变得具象化。
早餐桌上气氛发闷。
宁欢瞧着黎川柏脸色难看,也不知道这人又发哪门子癫。他不敢多话,只能转头和江屿知聊天。
黎川柏见二人亲密无间,面上隐有铁青之色。
“欢欢,哥有个朋友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二十万卖你要不要?”江屿知一边说,一边给宁欢夹了个流心荷包蛋。
“啊!?”宁欢惊愕地抬起头,瞪圆眼睛:“多少钱?”
京淮中心的房子,二十万怕是连个小厕所都买不下来。
“他人在国外,房子闲置着,托我帮忙处理。”江屿知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奶昔。
“你这价就给人卖了,他不得和你急啊!”宁欢瞪大了眼睛。
“自己跟自己急什么?”黎川柏冷笑一声,看向江屿知。
江屿知把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摔,奶昔也随之溅出来不少,“黎总是叛逆期来晚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他昨晚瞧着黎川柏那宠溺样,以为舍不得折腾宁欢,谁知今早孩子下楼时腿都瘸了,嗓子也哑得厉害。
不用说,定是黎川柏酒后没轻重,下狠手将宁欢欺负了一顿。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见男人如今还敢来管他们兄弟间的事,江屿知只觉怒火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屿知生什么气?”黎川柏明知故问。
“走,出去说。”江屿知硬扯出个笑。
宁欢见他俩又要吵,学乖了,撒腿跑回房间,又迅速锁上门。
上回黎川柏扒他衣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次他可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我送我弟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二人一直走到外面的庭院才止住脚步,江屿知回头,看向黎川柏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
“他不需要你的房子。”黎川柏逼近江屿知,盯着那双和宁欢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他就待在这儿,哪也不能去。”
“你这是非法囚禁,你有什么资格把宁欢关在笼子里!”
“关笼子里?”黎川柏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我绑他了吗?锁他了吗?就算我的别墅真是座笼子,钥匙也从来都在宁欢自己手里。”
江屿知仿佛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事,他往后退了几步,面露讥讽:“你无非就是仗着宁欢安全感缺失,才能在这儿跟我耀武扬威。”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啊?”江屿知上下打量着他,随即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对,黎少爷哪会屈尊了解别人。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掏钱解决问题。”
黎川柏胸口发闷,他看着江屿知半晌说不出话。
五年前,他还医院里焦急地握着面前人的手,谁能想到五年后,他却与对方在自家庭院里对峙。
此刻他心里翻涌的不再是当年的悸动,而是被戳中痛处的恼羞成怒。
“可惜他刚好爱钱,而我有钱。”黎川柏定了定神,抬眸看向江屿知。“更可惜的是,你是他亲哥。”
“你……”
“你送给他的任何东西,我都会让他吐出来。包括你那自以为是的哥哥的爱。”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不过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提到“哥哥”二字时,他特意放慢了音调,观察起对面男人的反应。
“你凭什么去控制一个人。”江屿知冷森森地说。
“就凭他口中喊的哥哥是我。”
空气凝固,二人无声对峙,气氛犹如拉满的弓,只待一触即发。
“黎总,小少爷说他肚子疼!”宋昀的声音突然传来。
黎川柏蹙眉,抬眼看向江屿知,“你干了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江屿知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迅速冲进了室内。
黎川柏紧跟其后,二人到了宁欢的卧室,却见男孩正蜷缩在地毯上,捂着肚子满头大汗。
“欢欢,你怎么了?”江屿知焦急地扶起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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