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京,离开祥子。”
他顿了顿,将离峰微微睁大的眼睛理解为震惊,语气更加笃定。
“祥子还太年轻,容易在低谷时被一时的……所谓温情迷惑。若叶家已经倒下,你指望通过她搭上的那条梯子断了。”
他向前逼近半步,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
“拿着这笔足够你半生无忧的钱,消失。别再做那种攀附名门、一朝登天的美梦了,若叶家那点残羹冷炙,还不值得你继续纠缠不清!”
‘看来若叶睦那丫头确实缺乏教育了,连带着祥子也跟着犯傻。这种见到点利益就暴露本性,连伪装自己再往上钻营本领都没有的家伙,居然都能把她们诱骗成这样。’
空气凝滞。
就在保镖以为这个年轻人会愤怒、会辩解、会屈辱地争辩时……
离峰的脸上,那短暂的错愕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般迅速消融。然后,一种极其古怪、像是忍得极其辛苦又实在憋不住的表情扭曲了他的五官。
“噗……咳咳咳!”
离峰猛地别过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嘴,喉间压抑着沉闷的爆笑气流。
‘攀附名门?若叶家?噗老老登把剧本拿反了一百章?睦头人要是知道她被说成名门梯子,那面瘫脸能裂开吧?还有祥子……被温情迷惑,好像也没问题?’
这反应完全超出了丰川定治的预料!
那笑声,像一瓢滚油泼进了他维持着尊严的冰湖!不是愤怒,而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嘲弄?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冒犯的怒火瞬间冲上老人的头顶!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皮因为情绪激烈波动而微微发红。
“放肆!”
身后的保镖厉声喝斥,上前一步就要按住离峰的肩膀!
“砰!”
保镖被撞开!两名穿着剪裁精良无比、气质并非普通保镖可比的黑西装男子,如同两道冰冷的黑色闪电,突兀地出现在玄关!
他们精准地格挡开丰川保镖伸出的手,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化解了对方的动作,又不显得过于侵略。
同时,两人微微躬身,动作整齐划一,对着离峰做出绝对谦恭的“请”的姿势。
“峰先生,十分抱歉,您临时需要的空中交通许可已经办妥,心小姐亲自吩咐将她的S-92米歇尔号调过来了,现在可以动身了。”
‘峰桑?故乡的sakiko(指黑祥变白祥)开了!’
离峰听到峰桑这个词,完全蚌埠住了。
黑衣人没有在意离峰的表情,转向丰川定治,语气平静无波,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丰川老先生,失礼了。这是心小姐的命令。我们这就接峰少爷离开。”
死寂。
空气中仿佛响起无形的爆裂声。丰川定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剧烈收缩,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
“心小姐?”
‘难道是那个喜怒无常的弦卷心?’(kkr:?)
这个名字如同万吨巨锤砸在他胸口!在东京,乃至整个日本商界顶层,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远超任何财团的头衔!
那是弦卷财团绝对的核心与灵魂,一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存在!她亲自调来的直升机?S-92?能直接压过所有空域申请时间差的,除了弦卷家还有谁?!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弦卷心?!这不可能!我明明调查过……他就是个父母双亡留学生!一个来历不明、攀附若叶的底层人!’
巨大的认知冲击如同海啸,彻底粉碎了他精心构建的逻辑和傲慢。他挺拔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若非多年养成的矜持强撑着,几乎要后退一步。
那份高高在上的掌控感瞬间土崩瓦解,只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难以置信的荒诞感。
离峰脸上的笑意此刻收敛,转化为一种平静的疏离。他顺手将那份印着丰川家纹的文件夹——连同那张价值一千万的支票,轻飘飘地扔回早已呆若木鸡的丰川保镖怀里。
“看起来我得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丰川家的电费吧,老登。”
最后那个称呼,轻描淡写,却如同最锋利的刀片划过丰川定治的神经。他不再看老人一眼,径直走向门外。
迈巴赫62S旁,丰川定治和他僵直的保镖如同滑稽的纸板立像。
他们眼睁睁看着离峰在一左一右两名弦卷黑衣人的贴身护卫下,走向路边一辆同样漆黑、但无论线条还是质感都碾压迈巴赫数个档次的劳斯莱斯幻影。
丰川定治看着一架庞大而优雅的本该是银灰色的西科斯基S-92大型双发直升机,却完成改造成了粉色的熊头(米歇尔)样式。那个熊头还是笑脸样式的。仿佛是在对他嘲笑一般。
“峰先生,请登机。”
直升机发出强劲的轰鸣,庞大机体轻松拔地而起,迅速爬升远去。
那恐怖的风压如同最后的讽刺,卷起那张原本轻飘飘的支票,将它狠狠地拍在迈巴赫锃亮的引擎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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