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壁炉的余烬偶尔爆出一两点火星,映在斯内普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错觉。”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她的话,“你的感知能力本就异常,迷情剂放大了幻觉。”
艾莉丝的眼睛睁大了,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不是幻觉!我在寝室里——”
“——在情绪极度波动的情况下产生了错误的联想。”斯内普打断她,黑袍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翻涌如夜色,“现在,回你的寝室。”
他背对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指节发白。让她离开是对的,一个理智的决定。可当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抽气声时,某种不合时宜的担忧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脏——
恋爱脑上头的女孩,宵禁后独自穿过漆黑的走廊……
梅林啊,如果她半路遇到皮皮鬼,或者更糟,遇到穆迪……
斯内普猛地转身,差点撞上正欲开口的艾莉丝。她吓得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了书桌边缘。
“坐下。”他咬牙道,魔杖一挥,一把扶手椅“吱呀”一声滑到她腿边。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被推到艾莉丝面前。茶水里加了微量镇定剂,散发着薄荷与月长石的清凉气息。斯内普坐在她对面的高背椅上,双手交叠抵着下巴,黑眸深不见底。
“定义你所谓的‘喜欢’。”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提问魔药配方。
“我……”艾莉丝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圈,“看到您批改论文时会心跳加速。”
“因为我扣分毫不留情。”斯内普冷笑,“这是恐惧。”
“在地窖补课时,总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赫奇帕奇对魔药的普遍愚钝。”
“闻到雪松和苦艾的味道会觉得安心。”
“嗅觉记忆关联性错觉。”他的指甲在椅扶手上刮出轻响,“你第一次成功熬制缓和剂时,我恰好站在上风处。”
艾莉丝的茶杯“咔”地磕在桌面上:“不是这样的!我还……”她的耳尖突然红了,“还梦到过您。”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
“梦境是潜意识的扭曲映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平静,”上周你路过海格的神奇动物课时接触过迷情兽。”
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茶水的热气在空气中扭曲,映得斯内普的脸忽明忽暗。
“听好。”他向前倾身,黑袍在椅背上铺开如蝙蝠展翼,“一个正常的中年男性——”
艾莉丝突然打断:“您才三十四岁!”
“——不可能对未成年女孩产生兴趣,”斯内普的声音陡然严厉,“这是道德底线。”
“第二,”他的指尖在桌面敲出冰冷的节奏,“教师与学生之间存在天然权力不对等。若有越界——”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那叫 predation(猎食),不叫爱情。”
这个词像一记耳光甩在艾莉丝脸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颈间的银链——它烫得惊人。
“最后,”斯内普向后靠进椅背,阴影完全吞没了他的表情,“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本该是你的教父。”
艾莉丝猛地抬头。
“即便现在不是,”他的声音轻得像地窖的尘埃,“我依然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
艾莉丝愣住了:“什么?”
“你母亲曾提议,后来还写过信”,斯内普转身望向壁炉,声音低沉,“我拒绝了。但这些年——”他顿了顿,“我确实将自己放在了这个位置。”
“可您不是我父亲!”艾莉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改变不了年龄差,改变不了师生关系,更改变不了——”斯内普突然站起身,黑袍像蝙蝠翅膀般张开,“我永远不会用那种眼光看你的事实。”
艾莉丝的眼泪终于砸在茶杯里。水面泛起涟漪时,她看到自己的倒影碎成一片一片。
“你混淆了依赖与爱慕。”斯内普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等你成年后,有了成熟的心智和判断力,再回头看现在的自己,会明白今晚的冲动多么轻率。”
地窖的沉寂被一声轻微的抽泣打破。
“呼神护卫!”
他抬起魔杖,一缕银光从杖尖流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头优雅的牝鹿。守护神踏着虚幻的银辉,在地窖中轻盈踱步,最后停在艾莉丝面前,低头轻触她的掌心。
“波特的母亲,”斯内普的声音像隔着厚重的冰层,“守护神也是这个形态。”
艾莉丝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突然笑了:“我妈妈的守护神也是牝鹿。”
(失策了。)
斯内普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银色的光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将那道转瞬即逝的波动照得无所遁形。
“所以你看,”斯内普收回守护神,银光消散后的黑暗显得更加浓重,“这是亲人之间的联结。没有人会对一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产生爱情,就像没有人会对着曾经给自己换襁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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