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精灵皮皮端着银盘的手在发抖,茶匙“叮叮”碰撞着杯沿。“尊贵的主人,皮皮可以留下照顾小姐——”
“一忘皆空。”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盛满惊恐。斯内普的魔杖尖抵着它皱巴巴的额头,银光如蛛网般没入皮肤,皮皮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你今晚从未踏入地窖,现在去清洗坩埚。”
小精灵呆滞地点头,耳朵“啪嗒”一声垂下,木然鞠躬。当它幻影移形消失时,空气中飘落几片从它茶巾上掉落的线头,斯内普用消失咒将它们烧成灰烬,连灰都撒进了吐真剂废料桶。
转身时,视线被地上那滩血迹,是艾莉丝的血,定住了几秒,混着银链断裂的蛇怪吊坠,像一场惨烈的炼金实验残渣。他的黑袍扫过地面,将最后一点痕迹也抹去了。
魔药的气味在地窖里弥漫。艾莉丝躺在斯内普的黑色床单上,苍白得像具尸体,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斯内普的魔杖尖沿着她手臂的血色符文移动,每掠过一处,皮肤就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仿佛在灼烧什么看不见的污秽。
艾莉丝的眼睫颤动,视线模糊地聚焦在斯内普紧锁的眉头上。她想说话,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疼痛。
“别动。”斯内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嘶哑,手上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指尖沾着乳白色的生骨灵,正小心涂抹她断裂的指骨,“除非你想永远用勺子吃饭。”
治疗过程像一场无声的刑罚。艾莉丝数着天花板上的缝隙,听着自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记录的沙沙声,还有斯内普偶尔的、克制的呼吸声。沉默像一堵墙,把她那些解释的说辞全堵在喉咙里。
当斯内普转身去拿第三瓶魔药时,艾莉丝终于忍不住抬起完好的左手,指尖泛起银光,她想直接导出记忆给他看。
“我说了别动!”斯内普突然暴怒,魔药瓶在掌心炸裂,紫色药液顺着他苍白的指缝滴落,“你今晚施展的禁咒足够把你的脑浆炸成南瓜汁,再乱用魔法,我就把你扔进黑湖喂人鱼!”
艾莉丝僵住了。斯内普很少真正失态,但现在他黑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不是愤怒,更像是……恐惧?
“喝掉。”他递来水晶杯,里面是星河般闪烁的液体,“除非你更享受当个人形漏斗。”语气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爆发只是幻觉。
药液入口像吞下一整片星空,魔力在血管里欢快奔流。细小的伤口开始发痒愈合,连那些顽固的符文都暂时安静下来。她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眼皮突然变得沉重,斯内普的脸在视线里模糊成黑色的剪影,迷迷糊糊间见斯内普抖开一卷绷带——足足有二十英尺长。
“睡吧。”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天你会发现自己像个被巨怪踩过的礼物,虽然包扎丑陋,但至少完整。”
这是艾莉丝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不知道的是,斯内普背对着她,用魔杖故意用绷带把她裹得像木乃伊——从脖子到脚踝,没有一寸皮肤裸露。绷带下,那些细小的伤口正在被环绕飞来的生肌灵治愈,但斯内普需要这种夸张的包扎来掩盖更重要的事:她后颈的守护胎记,正从血色慢慢变深,手臂上的血色符文在慢慢变淡。
艾莉丝在魔药的魔力中沉沉睡去,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转过身来的斯内普的魔杖轻点,检查到那些细如发丝的伤口在生肌灵的作用下迅速愈合,皮肤恢复光洁,连指骨断裂处都重新拼接完好。
但他仍用绷带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从脖颈到脚踝,像包装一件易碎的炼金制品。绷带缠绕好时木乃伊小姐落在床铺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
“这样你醒来时”,斯内普低声自语,手指拂过她的茉莉胎记,“就会只顾着抱怨这些可笑的绷带。”
烙印像活物般在他指尖下微微发热,颜色已从血色转为深灰。斯内普皱眉,迅速用最后一圈绷带盖住它。
确认艾莉丝熟睡后,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被包裹严实的身影,转身时黑袍翻涌如蝙蝠展翼。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门上,与锁咒的光晕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别醒来,”他轻声说,声音几不可闻,“至少在我把尾巴都扫清了之前。”
斯内普挥动魔杖。七道锁咒接连落在卧室门上,每一道都闪烁着不同的危险光芒,最外层的锁咒甚至带着细小的闪电,噼啪作响。
走廊比往常更加安静。画像们假装沉睡,连最爱多嘴的卡多根爵士都紧紧闭着眼睛。斯内普的脚步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回响,却没有任何一幅画像出声打招呼,这反常的沉默让他后颈的汗毛竖起。
直到他拐过八楼的拐角,才猛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一场足以炸毁有求必应屋的爆炸,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教授?费尔奇没有提着灯跑来,皮皮鬼没有尖叫着“杀人啦”,就连最爱管闲事的麦格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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