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海的涟漪尚未散尽,秦夜与白璃的身影已穿过光门,落在一片灰败的星云中。这里没有星辰,只有漂浮的、半透明的 “世界残骸”—— 它们曾是完整的宇宙,如今却像被蛀空的果实,外壳上布满混沌啃噬的蜂窝状孔洞,而孔洞深处,偶尔闪过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秩序微光。
“这里是‘寂灭之渊’,” 白璃的狐尾轻扫过一块残骸,星屑落在上面,竟被瞬间吞噬,“时序之轮崩塌后,最早被混沌反噬的一批宇宙,最终都会坠落到这里。”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星眸中倒映出残骸内部的景象:无数凝固在 “最后一刻” 的文明 —— 有的在绝对秩序中僵化如雕塑,有的在混沌狂潮中撕裂成粒子,唯有极少数的个体,还在用残存的意识抵抗着湮灭。
秦夜掌心的秩序之种突然发热,金色的微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残骸表面勾勒出细密的脉络。那些脉络与世界之脐的共生核心纹路同源,却在接触到混沌孔洞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两种力量在进行无声的角力。
“它们还没死透。” 秦夜的混沌星眸穿透残骸外壳,看见最深处藏着一团核桃大小的、蜷缩的光 —— 那是宇宙的 “本源火种”,既含秩序的骨,又藏混沌的血,只是此刻被恐惧冻结,陷入了自我封闭的假死状态。
就在这时,一块最大的残骸突然震颤起来,表面的孔洞中涌出粘稠的黑雾,黑雾里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它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却在靠近秦夜与白璃时,被两人交握的手上溢出的紫白光流弹开。
“是‘混沌怨灵’,” 白璃九尾展开,星屑在周身织成防护屏障,“这些是文明死亡时,秩序与混沌的冲突在意识层面的残留,它们既憎恨秩序的僵化,又恐惧混沌的吞噬,所以才会被困在寂灭之渊,重复着毁灭前的痛苦。”
秦夜突然想起天道展示的那些崩溃宇宙,原来它们最终的归宿是这里。他抬手,将秩序之种的力量注入脚下的星云,金色光纹如蛛网般蔓延,那些嘶吼的怨灵在光纹中逐渐平静,扭曲的面孔上浮现出短暂的清明 —— 那是它们生前文明的记忆碎片:有孩童在草地上追逐蝴蝶,有学者在图书馆里记录星图,有战士在战场上守护家园…… 这些平凡的画面,正是秩序与混沌曾和谐共生的证明。
“你看,” 白璃的指尖点在秦夜的手背上,两人的共生印记同时亮起,“即使在毁灭的尽头,它们的本源深处,依然藏着对共生的渴望。”
话音刚落,最大的那块残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一座被时间遗忘的祭坛。祭坛的石料与星骸古族的祭坛同源,上面刻着的却不是共生仪式的符文,而是与天道法则之斧同源的 “割裂符文”。祭坛中央,躺着一具半混沌半秩序的躯体 —— 左半身是星骸古族的银色鳞甲(秩序),右半身是流淌的混沌之火(混沌),胸口处有一个贯穿性的伤口,伤口边缘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
“这是…… 星骸古族的‘共生守护者’?” 秦夜的瞳孔骤缩,他认出了躯体左腕上的族徽 —— 那是第二世时,主持他共生仪式的大祭司佩戴的徽记。
白璃的星眸倒映出祭坛的记忆:在某个宇宙,星骸古族曾成功创造出 “混沌与秩序完美共生” 的守护者,他们本可以成为平衡的支点,却被天道视为 “秩序的污点”,派使者用割裂符文强行撕裂了守护者的本源,导致那个宇宙的共生体系彻底崩溃,守护者的残躯便随着宇宙残骸坠入了寂灭之渊。
“天道不仅自己割裂共生核心,还在全宇宙范围内摧毁所有自然形成的共生体。” 秦夜的指尖抚过守护者胸口的伤口,那里的湮灭之力突然暴涨,却在触到他指尖的紫白光流时退缩了,“他害怕这些‘活的证明’,会唤醒其他宇宙对共生的本能渴望。”
守护者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混沌之火构成的右手指尖,竟微微抬起,指向秦夜与白璃交握的手。他的喉咙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时间的缝隙里挤出来的:“种…… 子…… 埋…… 下……”
秦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将秩序之种放在守护者的胸口,白璃则引动九尾的星屑之力,将自己的生之混沌注入守护者的右半身。紫白双色光流顺着守护者的血管蔓延,与他体内残存的共生之力产生共鸣,胸口的伤口处,竟开始生长出既非秩序也非混沌的、带着生命温度的新组织。
当秩序之种完全融入守护者体内时,整个寂灭之渊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漂浮的残骸表面,同时亮起紫白色的光点,光点顺着金色的光纹串联,最终汇入守护者的躯体。祭坛上的割裂符文开始淡化,取而代之的是秦夜与白璃掌心的共生印记。
守护者缓缓睁开眼睛,左瞳是秩序的银白,右瞳是混沌的暗紫,却在双瞳中央,都映着彼此的倒影。他站起身,身上的鳞甲与火焰不再冲突,而是像呼吸般交替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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