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雪粒子敲打着ICU的玻璃窗,沈星河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攥紧被单。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护士冲进来时,却见他的眼皮在剧烈颤动,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进枕头——此刻的他,正坠入一场跨越百年的噩梦。
戏台上的煤油灯滋滋作响,年轻的沈明渊甩着水袖,台下叫好声如潮水般涌来。他转身时瞥见二楼雅座,角落里坐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腕间银镯上的咒文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明渊公子!”散场后,女子的声音像浸了蜜,“可否赏脸一叙?”
茶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明渊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被锁在布满人皮灯笼的地下室。那女子摘下黑纱,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我等了你三百年,终于找到这副完美的皮囊。”她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只要剥下你的面皮,你就能永远留在戏台上……”
“不!”沈星河在现实中惊坐而起,输液管被扯得晃动。护士连忙按住他,却发现他眼神空洞,盯着虚空喃喃自语:“水袖……人皮灯笼……还有那个镯子……”主治医师皱着眉查看脑电波图:“昏迷期间出现记忆闪回很正常,但他说的内容……”
当晚,林夏带着百工箱匆匆赶来。镜灵碎片在病房盘旋,投射出沈星河昏迷时的脑内画面。当古代戏班的场景出现时,《民国奇妆志》无风自动,翻到夹着泛黄剪报的那页——1923年的旧报纸边角,刊登着“名角离奇失踪,戏班惊现人皮面具”的新闻,配图中,案发现场的灯笼与沈星河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是轮回诅咒。”林夏的声音发颤,“你前世拒绝了狂热戏迷的求爱,她用禁术将你的灵魂困在转世轮回里。每一世,她都会借着‘粉丝’的身份接近你,用人皮邪术完成献祭。”她指向沈星河手腕,不知何时出现的青色咒印正在蔓延,形状与记忆中女子的银镯纹路完全相同。
沈星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更多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民国片场被溺死的替身演员、八十年代影星在领奖台上自燃、千禧年歌手在演唱会突发怪病……这些曾轰动一时的“意外死亡”,死者面容竟都与他有几分相似。而每次悲剧发生前,死者身边总会出现戴着人皮面具的狂热粉丝。
“等等!”沈星河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我昏迷时看到那个女人的镯子内侧刻了字……”他颤抖着在掌心画出歪扭的符号,正是后援会祭坛上反复出现的咒文。镜灵碎片瞬间组成全息投影,将符号拆解重组,最终拼成三个血色大字:影主契。
窗外的雪突然变成黑色,病房的灯光开始诡异地明灭。沈星河的手机自动解锁,播放出一段加密视频:后援会会长林薇正在祭坛前冷笑,她身后的屏幕上交替播放着沈星河历代转世的照片,最后定格在当前的面容。“这次,你的灵魂再也逃不掉了。”林薇举起阴木权杖,杖头的人面雕像突然睁开眼睛,“百年轮回,终于要画上句号。”
心电监护仪再次发出警报,沈星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肤下隐约浮现出层层叠叠的人脸轮廓——那是他前世被剥下的面皮,正在被邪术强行召回。林夏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民国奇妆志》上:“镜灵!启动破邪结界!”百工箱爆发出耀眼金光,却在触及沈星河身体的瞬间被咒印反弹,碎片如雨般散落。
黑暗中,传来女子阴森的笑声:“他的灵魂已经属于影主了。林夏,你以为凭一本书就能打破百年诅咒?”沈星河的瞳孔逐渐被黑色吞噬,最后清醒的瞬间,他看到记忆里那个女子摘下人皮面具——赫然是林薇年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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