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城市的霓虹,林夏蜷缩在工作室的地板上,《民国奇妆志》摊开在膝头。泛黄的纸页间,血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音魂契约,以魂为契,以声为引,献祭者可得永恒之声,然需以活人填魂位。配图中,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跪坐在音符组成的祭坛前,五根锁链分别缠住五具残破的尸体,锁链尽头的咒文与苏砚皮肤下的纹路如出一辙。
百工箱突然剧烈震动,镜灵碎片投射出全息地图。城市各处亮起幽蓝光点,那是被邪音侵蚀的粉丝位置,而所有光点正朝着市中心的体育场汇聚——今晚,「午夜回音」将举办专辑首发演唱会。林夏抓起朱砂罐,在地面绘制阻断符阵,墨汁未干便渗入地板,留下蜿蜒的血色痕迹。
体育场外,狂热的欢呼声混着雨幕扑面而来。林夏混在人群中,看见粉丝们脖颈处都贴着银色贴纸,图案竟是专辑封面的阴符。她将百工箱改装成声波干扰器,镜灵碎片组成的天线刺破雨云,却在即将启动时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回。抬头望去,苏砚站在舞台中央,灰蓝色瞳孔中翻涌着黑雾,手中的麦克风渗出黑色黏液。
“欢迎来到永恒的乐章。”苏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场馆顶灯突然转为猩红。林夏看见他脚下的舞台正缓缓升起,露出底下的巨型黑胶转盘,唱片表面的阴符随着转动发出刺耳的嗡鸣。更可怕的是,转盘边缘插着五把吉他,琴弦上悬挂着初代成员的照片,每张照片的眼睛都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跳动的黑色咒文。
“镜灵,启动朱砂阵!”林夏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百工箱的符文核心。场馆四周的地砖下,预先埋好的朱砂线亮起红光,组成巨大的镇魂符。然而,当邪曲响起的刹那,符阵竟开始崩解——粉丝们随着节奏摆动身体,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锁链形状,将镇魂符一寸寸撕碎。
“没用的。”苏砚的声音在林夏耳边响起。她猛地转身,却见苏砚的虚影从音响中钻出,皮肤下的银线清晰可见,“十年前,我用他们的灵魂与影主签订契约,每一张专辑都是新的祭品。”虚影伸手触碰她的额头,林夏的脑海中顿时炸开无数画面:车祸现场的火光、初代成员绝望的眼神、苏砚在血泊中笑着与黑雾握手。
场馆内的情况愈发失控。粉丝们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皮肤下浮现的阴符,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林夏看见有人将耳机线缠在脖颈上,有人用荧光棒刺向自己的喉咙,而他们的嘴角都挂着诡异的笑容。百工箱发出最后的警报,镜灵碎片组成光盾护住她,却被突然袭来的“音魂军团”冲击得摇摇欲坠。
那些由亡魂凝聚而成的黑影从音响中爬出,它们的身体由扭曲的音符组成,每一次靠近都带来刺骨的寒意。林夏挥舞着朱砂笔,咒文在空中燃烧,却发现黑影被打散后又迅速重组。苏砚的本体出现在舞台高处,他张开双臂,黑胶转盘的转速骤然加快:“献祭开始!让这些灵魂成为新的琴弦!”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将《民国奇妆志》高举过头顶。古籍爆发出耀眼金光,书页化作无数咒文飞向天空,与“音魂军团”的黑影激烈碰撞。镜灵碎片趁机组成锁链,缠住苏砚的脚踝,将他从高处拽落。但就在这时,黑胶转盘中心裂开,影主的虚影缓缓升起,它的身体由无数被困的灵魂组成,每一张面孔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叫。场馆内的温度骤降,林夏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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