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眼中寒芒暴涨,铁扇一挥:"奸淫掳掠者,滥杀无辜者也配称人?"
话音未落,金光已贯穿咽喉。黑脸男子的脖子鲜血如泉涌,在血泊中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狗娃呆立原地,喉结不住滚动。眼前这个满身浴血的老者,哪还是平日那个和蔼的客栈掌柜?那凌厉的杀气震得他双腿发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青瑶望着阿爷,恍惚间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母亲病逝,父女俩在江湖中颠沛流离。记忆中那个为护她周全而大杀四方的身影,与眼前浴血而立的老者渐渐重合。
十年了...她第一次再见阿爷露出这般模样。
青瑶望着老谷,轻轻唤了一声:“阿爷……。”
老谷身形一滞,恍如从梦中惊醒。他眼中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脸上的凌厉之色瞬间消散。他偏过头,手忙脚乱地掀起衣角,用力擦拭着脸上的血渍,再转身时,已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们没事吧?”他上下打量着青瑶和狗娃,语气里透着关切。
狗娃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双眼发直,呆呆地望着老谷,仿佛还没从这场厮杀中回过神来。老谷见状,上前踢了踢他的小腿,笑骂道:“臭小子,吓傻了?有没有受伤?”
狗娃这才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没、没有!我没事!”
青瑶扬了扬手中的长刀,嘴角微翘:“我自然也无碍,这刀法可没落下。”
老谷一听,脸色一变,赶紧夺过她手中的刀,压低声音道:“快收起来!要是让媒人瞧见了,还不得说你整日舞刀弄枪的,哪像个待嫁的娘子?”
狗娃这才注意到满院的尸体,血腥味浓重得让人作呕。他咽了口唾沫,有些担忧地问道:“掌柜的,村里……没事吧?”
老谷摆摆手,神色轻松:“放心,我早让他们都躲起来了,不会有事。”
青瑶看着阿爷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却明白——方才那一瞬的杀伐决断,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只是这十年来,他甘愿隐于市井,做个普通的客栈掌柜,不过是为了让她远离江湖纷争,过安稳日子罢了。
屋顶上,青鸟的衣袂在夜风中翻飞,却掩不住他逐渐凌乱的步伐。书生兄妹的剑招如行云流水,一刚一柔,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本就未愈的伤势被剧烈打斗牵动,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铛!"长剑被剑指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青鸟被震得连退三步。就在他气息紊乱之际,后院突然传来老谷的怒喝:"奸淫掳掠者,滥杀无辜者也配称人?"
这句话如惊雷贯耳,青鸟眼中迷茫顿消。是啊,这些盗匪作恶多端,若对他们心慈手软,岂非纵虎归山?
"砰!砰!"院中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书生兄妹的动作明显一滞。青鸟抓住这瞬息之机,从怀中摸出一道黄符藏在指间。待书生长剑刺来时,他身形微侧,黄符如蝶翼般贴上剑身。
"呃啊——"书生突然浑身剧颤,长剑上金光流窜。青鸟剑指轻弹剑锋,清喝一声:"脱手!"
书生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沿途踩碎无数瓦片。那女子大惊失色,袖中匕首激射而出。青鸟不慌不忙,指间又现一道金纹黄符,在身前划出半圆。匕首撞上无形屏障,"当啷"落地。
"阿兄!"女子飞身接住书生,却见兄长嘴角溢血,仍死死攥着颤抖的长剑。书生抬头死死盯着青鸟,咬牙道:"竟是...玄门道士!"
话音未落,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轰隆"巨响,大门炸得粉碎,碎石木屑如雨飞溅。三人急忙挥动兵器格挡。一块硕大的石条呼啸而来,青鸟来不及再取黄符,只得并指成诀,强行催动法力构筑屏障。
"嘭!"石条撞上无形气墙,斜飞着坠入院中。青鸟却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本就只恢复了五成修为,此刻强行施法,顿觉丹田如被烈火灼烧,眼前阵阵发黑。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将脚下的青瓦浸得湿滑。
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倒下,但双足已陷入瓦片之中,碎瓦"咯吱"作响。夜风吹过,他单薄的身形在月光下微微摇晃,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青灯。
屋顶上,青鸟强压住翻涌的气血,眼睁睁看着书生兄妹纵身跃下,消失在夜色中。他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指尖掐诀,周身泛起淡淡的青色灵光,开始调息疗伤。
院门处,烟尘渐渐散去。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缓步踏入,一身利落的短打劲装,背后斜挎一柄古朴长剑。他剑指轻抬,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冷如寒冰。
而在他身旁,立着一个戴着漆黑面具的神秘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瞳孔在火把映照下泛着猩红,杀意凛然。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侧竟站着一头通体如铁的巨熊!那铁熊足有两人高,浑身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双足直立,两只巨大的熊爪微微挥动,爪尖寒芒闪烁。它低吼着,喉咙里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仿佛随时会暴起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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