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旁边的张天童闻言,重重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亏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只可惜啊,你们这些盗墓贼,今日怕是撞到了硬茬,进去的人,我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李连生心上。他想起总把头带人进去的确有些太久了,迟迟没有动静,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被张天童一说,更是惶恐不安,手心都冒出了汗。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沉声道:“先生怕是误会了,我们只是押镖路过此地,见这山洞透着诡异,才派人进去查看一番,并非什么盗墓贼。”
“哈哈哈——”张天童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押镖?”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扫向一旁停着的马车,落在车厢里的木箱上,继续道,“你们这一车的箱子,明明全是空的,嘴上却说在送货途中。这么多箱子,就算装的是绸缎这类轻物,也该在地上留下些深痕。可你们看,这车轮碾过的痕迹,浅得几乎看不见,这又算哪门子的送货?”
李连生和周围的弟兄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借着那几盏残灯的微光,果然见马车经过的地方,车轮印确实浅得可怜,与他们口中“满载货物”的说辞完全对不上。
众人脸色不由得一阵发白,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慌乱。
李连生还未反应过来,张天童便继续细数疑点:一是他们所穿的镖局衣裳人人皆新,过于可疑;二是若运送重要货物,荒山废寺院中竟无人看管。
面对这些质问,李连生无法辩驳,只得承认他们的目的是洞中墓穴。
陈明乾顺势追问寺院废弃是否也与他们有关,潘青山听闻,联想到两年前寺中闹的诡异事,才明白是这些盗墓贼为墓穴所做的手脚,只是他从未听过伏虎山有墓穴的传闻。
李连生未回应寺院的事,只称他们也是为了生存,并告知他们的总把头和葛道长带人进洞已三个多时辰,他正担心时,又见一团黑雾裹着个女孩进了洞,于是提议双方合作,一同进洞,众人救人,他们寻人。
陈明乾、韩幼娘等人都看向张天童,等待他的决定。
张天童此时回想起来龙去脉:他先前识破吃食中的迷药,制止众人后假装昏迷,趁看守不备点了他们的穴道,留下韩幼娘照顾其他人,带着陈明乾查看寺院,发现了这帮盗墓贼挖掘的大洞。
正回去找韩幼娘等人时,他察觉到阴邪之气,随即看到黑雾飞进山洞。韩幼娘她们跑来后,他才知晓,那邪魅本想抓裴婉君,被韩幼娘阻拦后抓了珠儿,还威胁裴婉君进洞交换,否则珠儿性命难保。
裴婉君也说,她与同伴走散就是因这邪魅,这邪魅竟然从长安一路跟随,在客栈袭击她们,才让她落得这般境地。
看着焦急万分的裴婉君,张天童最终答应了与李连生合作。
一切安排得紧锣密鼓。陈明乾与韩幼娘将宝剑稳稳负在后背,剑鞘贴着衣料,勾勒出沉稳的弧度。
陈明乾转身看向潘青山和通文叔,语气凝重:“我们若过了正午还未出来,便即刻去报官,务必通知御常寺。”两人郑重应下,眼底藏着担忧。
另一边,张天童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到裴婉君面前:“戴上,贴身戴着。”裴婉君指尖触到玉佩的凉意,小心地将它挂在胸前,细绳勒着衣襟,倒像是多了层无声的护佑。
“珠儿暂时无碍,”张天童望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对方的目标是你,你暂且不露面,她便安全。”
裴婉君应着,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些天的磨难早已磨去了这位刺史千金的柔弱,心智如被打磨过的玉石,愈发坚韧。
李连生则招手唤来几个兄弟,粗声交代:“看好洞口,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安顿好后,他带着另外几十人抄起家伙,与众人汇合。
火把被依次点燃,橙红的光焰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晃动,映着一张张紧绷却决绝的脸。
一行人不再多言,举着火把,脚步坚定地踏入洞穴深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黑暗吞没,只余下火光在蜿蜒的通道里渐去渐远。
张天童举着火把走在最前,焰苗在他掌心噼啪作响,橙红的光团泼洒在前方甬道,将嶙峋的岩壁照得忽明忽暗。
身后跟着的人群里举着的二十来根火把,连成一串摇曳的光带,把幽深的通道烫出一道蜿蜒的亮痕,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裹在暖黄的光晕里,在岩壁间撞出嗡嗡的回响。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出现三岔洞口。三个洞口大小不一,左侧宽得能过马车,右侧仅容一人猫腰,中间那处洞口的石壁上,一道三角刻痕在火光下格外显眼。
“是弟兄们留的记号!”李连生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兴奋,粗糙的手指在刻痕上蹭了蹭。
张天童颔首,举着火把率先迈入,身后的光带立刻跟着拐进窄洞,火把的光晕交叠在一起,把洞内照得亮堂了几分。
走了百十来步,眼前陡然开阔——竟是个足有三个厅堂大的洞窟,五处洞口像巨兽的眼窝嵌在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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