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雾气像活物般涌出门框,瞬间吞噬了大半个图书馆。小新被雾气卷得踉跄后退,屁股重重摔在页码地板上,却依旧指着镜子大喊:“喂!丑八怪!敢不敢出来单挑啊!”
“别冲动!”风间的令牌射出淡蓝色光屏,勉强挡住雾气的蔓延,“这不是普通的雾,是‘叙事空白’凝聚的实体!被它碰到会彻底失去存在痕迹!”光屏表面泛起涟漪,那些组成屏障的数据流正在被雾气一点点抹去,就像用橡皮擦掉铅笔字。
小白突然冲着镜子狂吠,毛发倒竖如钢针。镜中那只灰色巨手尚未完全成型,指缝间却渗出无数细小的黑线——那是被撕碎的故事线,线头还挂着零碎的文字:“很久很久以前”“从此幸福地”“最后……”
“这些是故事的开头和结尾!”小爱迅速翻动童话书,书页上的彩色蝴蝶纷纷扑向黑线,却在接触的瞬间化作纸灰,“它在吞噬故事的‘完整性’!没有开头和结尾,任何角色都会变成漂浮的碎片!”
阿呆的调和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波形图彻底紊乱:“它在读取我们的记忆!想找到我们故事里的‘空白点’!”他话音刚落,妮妮怀里的布偶突然开始挣扎,其中一只小熊的眼睛变成了纯灰色,嘴里机械地重复:“妮妮讨厌西兰花……妮妮不喜欢孤单……”
“放开我的布偶!”妮妮急得眼泪打转,却不敢上前——小熊身上缠绕的黑线正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那些她从未对人说过的小心思,正被硬生生拽出来,变成攻击自己的武器。
林哲突然捡起地上的画笔,蘸着书架上滴落的彩色墨水,在地板上画出一道弧线。墨水落地的瞬间化作光带,将妮妮与小熊隔开。他盯着镜子里的灰色轮廓,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画画时总留空白,不是忘了画,是想让看画的人自己想象……但空白不是用来被欺负的!”
光带突然亮起,镜中的巨手猛地缩回,指节处爆出一团灰色烟雾。众人惊讶地发现,光带上那些未完成的线条里,竟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妮妮偷偷给布偶缝补衣服的样子,有小白把零食埋进花园的憨态,还有风间熬夜做笔记时偷偷啃面包的侧脸。
“是‘未说出口的细节’!”小爱恍然大悟,童话书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浮现出新的注解,“每个角色都有没被写出来的故事,这些藏在空白里的真实,能对抗叙事掠夺者的侵蚀!”
镜子里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那个巨大的轮廓终于显露出部分形态——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由无数块破碎的镜子拼合而成,每块镜片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被删掉的故事结局、被修改的角色设定、被遗忘的读者评论……其中一块镜片里,赫然映着胡桃爷爷的身影,正对着他们缓缓摇头。
“胡桃爷爷!”小新突然大喊,想冲过去,却被风间死死拉住。
“那是假的!”风间的令牌屏幕上,胡桃爷爷的影像正在闪烁红光,“是它用我们的记忆碎片伪造的!目的是让我们放下戒备!”
果不其然,镜中“胡桃爷爷”的脸开始扭曲,嘴角咧开到耳根,露出由书页碎片组成的牙齿:“孩子们……过来呀……这里有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声音甜腻得像融化的糖浆,却让每个人都脊背发凉。
“才不上当呢!”妮妮突然把挣扎的小熊扔向镜子,“真正的朋友才不会逼别人做不想做的事!”小熊穿过镜面的瞬间炸开,化作无数彩色棉絮,棉絮中藏着妮妮给它绣的名字——那是她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把布偶当作家人的证明。
镜中的伪影发出刺耳的尖叫,碎片组成的身体出现裂痕。阿呆趁机将调和器对准裂痕,屏幕上瞬间涌入海量信息:“原来它不是‘遗忘之主’,是‘叙事倒影’!是所有故事被修改时产生的负面投影,靠吞噬未完成的情节生存!”
“也就是说,它害怕‘被完成的约定’?”林哲迅速领悟,在地上画出一幅巨大的画——画面里,他们五人围着胡桃爷爷的小屋,小白叼着篮子,妮妮抱着布偶,风间举着笔记本,小新正抢着桌上的点心,而画的角落,留着一块空白的签名处。
“大家快在上面留下印记!”林哲把画笔塞给身边的人,“用我们真正想做的事,填满这个空白!”
风间第一个接过画笔,在空白处写下:“要和风间家的家训一起,保护重要的人。”字迹刚落,蓝色光流便从笔尖涌入画中,修补了一处镜影的裂痕。
妮妮犹豫了一下,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布偶王国:“我想让每个布偶都有自己的故事,不再被丢掉。”粉色光流涌出,镜影的手臂突然崩碎一块。
小新抢过画笔,在正中央画了个超大号的动感超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要和大家一起吃遍世界的点心!”金色光流炸开,镜影发出痛苦的嘶吼。
阿呆在画的边缘画了个小小的调和器,上面显示着满格的能量:“想记录下所有朋友的笑脸。”绿色光流温柔地包裹住画面,镜影的碎片开始簌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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