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东看了顾铮一眼,冷冷开口,“她在偷稳定剂的时候,齐朝礼刚好路过,心虚怕被发现吧,就把对方给拦下来了,说自己就要精神力躁动了,过来找稳定剂但没找到。”
“齐朝礼那小子看着冷冷清清怪聪明的没成想竟是个傻的,听她说完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稳定剂给她了。”
这一声偷,说的字正腔圆。
这话一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精神力失控,搞不好九死一生,连着周围的人都得遭殃。
她这么做实在是不地道。
棋洱受不了周围的眼光,真情实感的哭出来了,“对、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我、我就是看这么多稳定剂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他们都不用,那我多拿一点也没有关系吧?!就当是我替他们用了不行么?”
李开元在开学之后,了解过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其中这个棋洱就是他的重点关照对象。
家境贫寒,底下有两个刚上小学的弟弟,母亲赚钱养家,父亲酗酒赌博,治安处罚记录一张A4纸放不下,前两年喝多失足掉进海里淹死了。
这像是吊着她母亲的最后一口气,气散了,人也就不行了,她父亲走后不久,母亲就跟着病倒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
棋洱刚好转化完成,一边赚钱养家,一边返回学校学习。
万幸这孩子的学习成绩还不错,每年都能拿到不少奖学金,再加上打工赚的钱,勉强可以维持。
高考结束后,本以为选择一个冷门的专业就可以继续拿奖学金,没想到世界之大,优秀的人众多,她的成绩放在联大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巨大的落差加上实打实的现实压力接踵而至,李开元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委婉的找她谈了几次话,还自掏腰包以激励奖的名义给她发了奖金。
稳定剂的价格不算便宜,对棋洱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李开元就以学校的名义每半年给她发一次。
他不想看着一个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学生,停在这里。
但现在,这孩子说的话简直突破了他的想象,这还是他认识的学生么?
“你就一点也不认为自己错了么?”
“我错?我有什么错?”棋洱的抬手抹了把眼泪,一扫之前的畏缩,轻笑了一声,“对,我有错,错在我没钱!!对你们这些有钱人,这点东西算什么?连你们一顿饭都抵不上吧?给我怎么了?这也算是做好人好事了啊?”
李开元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呵,不然呢?感恩戴德?你给我的那点钱,够干什么?哦,可以彰显你的优越感啊!”
李开元的一张脸惨白,桌子下的手一直颤抖。
禾景的眉头紧皱,接了杯水放在了李开元的手边,“导员,喝点水。”
“……谢谢。”
李开元今年已经近四十了,常年挂在脸上的消失不见,两鬓间的丝丝白发,看起来一下苍老了十岁不止。
禾景冷着脸看向棋洱,“那齐同学呢?他做错了什么?如果不是将稳定剂给了你,他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你将附近的稳定剂都拿走了,他也不至于一支都找不到!”
“……他倒霉,他傻他赖谁?!他明知道自己就要到注射稳定剂的时间了,还把稳定剂给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有什么错?!”
“还有你,禾景,呵呵,你还不如我,我起码不会赖在别人家里吸血!我都是靠自己的双手……”
“你胡说什么?!”纪文东愤怒的想要上前理论,被顾铮一把拉住。
“你搞错了,是我们这个家需要小禾,你不懂,很正常。”
“呵!也就是说的好听!你们这……”
“闭嘴吧!”李开元怒吼一声,很痛苦,这是他在执教生涯第一次吼自己的学生,“你以为你偷稳定剂的事情是今天才发现的么?!”
“你什么意思?”
“所有稳定剂都需要登记,早在你第一次拿,顾上将就找到了我,人家担心你的身体情况,还问我要不要让医疗组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李开元满脸的悔意,声音低沉嘶哑,“我看着上边你的信息还想你开学的时候刚注射完稳定剂,这应该是帮别的同学拿的吧,结果第二次、第三次!你!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现在还害的同学差点出现生命危险!”
棋洱的表情变了又变,有惊恐、有迷惘,唯独没有悔意。
李开元不死心的看了半天,最后慢慢的垂下了眼睛。
“顾上将,交给你处置吧。”
“不!不!不要老师!求求你!这……这没什么的啊?就几支稳定剂而已,我还给你们行了吧?!”
“稳定剂属于严格管控的一级药物,不可私自制造、倒卖。”
顾铮冰冷的声音如一道惊雷直直的劈在了她头上,棋洱整个人慌了起来,“不、我没有倒卖!我没有!”
“有没有是要看证据说话的。”杨子昂收到自己队长的眼神,明白这是不打算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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