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你去吧，这是你该做的。”
女帝背过身去，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
芮芙也正色起来，躬身领命而去。
芮芙表面绷着脸，心里却已经是满屏弹幕：
「啊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连拖带拽也带不动的猪队友！我和二姐都要去就藩了，母皇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她是老大又不是老三，怎么会这么彪啊！」
芮芙现在真的有种一腔真心喂了狗的感觉，大姐觉得皇位是大白菜吗？她能心甘情愿让出去一次，就已经是违背人性，违背本能的抉择了。
虽然芮芙到现在也没后悔，但很多事情就是一念之间，说不定同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她又会做出另一种选择，她同样也不会后悔。
「我的评价是：不如赵三。」
系统突然乱入。
虽然这个抖机灵不好笑，但芮芙满腔的悲哀和茫然倒是少了几分。
「这玄武门继承制是跑不了了是吗？凝气境八重能和锻骨境八重能一样吗？她是怎么敢和母皇打一样的副本的？」
抵达乾坤门外，两军正在对峙，剑拔弩张。
大姐穿着盔甲，骑在马上，身后一百多号人手持精兵强弩，看着倒是浩浩荡荡，有几分气势。
可是这怎么够，不提母皇和一众锻骨境高手，光是禁军就有三千，且个个在凝气境五重，是精锐中的精锐。
现在的大姐，凝气境八重，甚至混不上一个禁军里的偏将，仅仅相当于一些小头目而已。
芮芙难以置信地望着骑在马上，一脸肃容，兵锋直指宫门的大姐，觉得既心疼又不解。
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发什么疯！你对得起母皇吗！”芮芙一下子冲到最前面，禁军统领拦了一下没拦住，也随她了。
一个锻骨境对上一个凝气境，怎么着也伤不了。
芮芙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当她们姐妹二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都知道，回不去了，芮芙只能帮大姐选一个体面死法。
谋反乃十恶之首，谁来也赦免不了。
芮蓁却坦然大笑，运用起自身微薄的真气朗声道：“我不服！芮蕙勾结南疆贼子，用蛊毒害我，毁我武道根基，证据确凿！母皇却置之不理，自然要自己讨回公道，手刃仇人！”
芮芙简直气笑了，“你不是已经砍死她了吗？你冲击宫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何种行为？”
芮蓁又大笑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就算我不冲击宫门，就凭我当街杀死芮蕙，我也跑不了，还不如赌一把，万一成功了，朕就是皇帝！”
芮芙都给蠢笑了，“不论是其他，这宫里至少两位宗师境你怎么成功？拿头成功？”
“我不是从玄武门进来了吗？说明我还是可以一试的！”
芮蓁悍然发动攻击，从马上俯冲而下，直取芮芙咽喉。
但境界差距摆在那里，芮蓁就算提前服用过强行提升境界的药物，动作在芮芙看来也像是0.5倍速。
芮芙轻松一个侧身，便躲过芮蓁全力一击，剑锋擦着她身体而过，轻轻抬手，便扼住芮蓁手腕，想将人制住。
“五妹，大姐送你一份大礼。”耳畔的声音轻似无物，在芮芙分神的瞬间，芮蓁手腕一抖，一个巧劲儿便挣脱了芮芙的钳制。
撇开境界，单论对战的技巧和经验，芮蓁能甩芮芙八条街。
两人继续过招，在芮芙收力的情况下，两人倒是勉强过了几招。
“先停手，我想办法保下你和你家人，送你们到别处生活。”趁着贴近的空档，芮芙语速飞快地说。
体内强行提升境界的药效逐渐散去，芮蓁也越来越吃力，隐约有血红从七窍流出，又被芮蓁强行憋回去。
“傻小五，你是天下之主，万民之君，怎可包庇谋反之人？”
芮芙对上芮蓁的眼睛，此时这双眼里褪去了长大后的阴鸷，褪去了年少时的莽撞执拗，一片清明里，只剩下最初的关怀与睿智。
芮蓁周岁被立储，三岁开蒙，一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就算一时被情绪蒙蔽，怎么会一直驽钝莽撞下去？
就算芮蓁是这样的，她身边总不至于一个聪明人都没有吧？
“你知道，那你……”
芮芙一个晃神，芮蓁借着芮芙的力道，刀刃一转，割向自己的脖颈。
血流如瀑。
“大姐——”长刀落地，芮芙接住摇摇欲坠的芮蓁，手按在她脖子伤处，“我和二姐都要走了，这是何必呢，伤了自己，也伤了娘亲……”
芮芙飞快从系统兑换一颗紫色品质的保命丸，可以吊住任何致命伤十分钟给抢救争取时间。
芮蓁抬手挡住芮芙喂药的动作，“我不愿意，小五，姐姐累了，我前半辈子生活在母皇的无上光辉铸就的阴影里，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万分之一，所有人都不满意，我自己也不满意，真的太累了。”
“后半辈子，我不想再仰人鼻息，靠着别人坐稳江山，不想再承受只有我是废物的羞辱。”
挣脱开芮蓁的阻拦很容易，但看着芮蓁释然又祈求的神色，手里的药却没办法往她嘴里喂。
“我亲手给自己报了仇，我心里畅快，但我不是母皇，只能用我的命收拾烂摊子……”
芮芙眼泪一颗颗掉下下来，止不住哽咽，“你蠢啊，吴郡虽富庶，却无险可守，你登基后，想削爵囚禁随便还不是随便你！”
芮蓁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有些讽刺，又有些悲哀，“母皇她是你的好娘亲，却不是我和老二的，她从未想过换储君，却将老二的心越养越大，一边想保住我的储君之位，一边又不想老二受委屈，被埋没……”
“立我为储君，却从不帮我，为我撑腰，让外人觉得我不得圣心，都欺负我，为难我，她都让我当太女了，为什么就不能多爱我一点呢……”
芮蓁眼角淌下滚烫的泪，混在自己的血里，像是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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