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史宬暗阁的机关弩箭擦着赵桓脸颊飞过,在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童贯的机械傀儡迈着整齐的步伐逼近,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殿下退后!"李晚照突然将药箱中的粉末撒向空中。星纹钢片与粉末接触,爆发出刺目白光。机械傀儡顿时像醉酒般摇晃起来。
赵桓趁机抓起玉匣,拽着李晚照撞向身后书架——那里有个隐蔽的翻板机关。两人跌入黑暗的滑道,头顶传来童贯气急败坏的咆哮。
滑道尽头是皇城下水道。污水中,赵桓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李晚照撕下裙摆为他重新包扎,手指触到他掌心时微微一颤。
"殿下发烧了。"她声音紧绷,"毒素虽被星纹钢吸附,但伤口已经感染。"
赵桓盯着污水倒映中自己苍白的脸。这是自穿越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面对童贯的傀儡大军,个人智谋与专利技术竟显得如此单薄。
"我们...需要更多力量。"他攥紧玉匣,指节发白。
五更时分,东宫密室。沈清摆弄着三块星纹钢片,突然惊呼:"这些纹路能拼合!"钢片在烛光下组成残缺的星图,"若凑齐七片,或许能启动某种装置..."
"当务之急是阻止童贯。"赵桓声音嘶哑,"他掌控神机营和枢密院,我们..."
"殿下何必与虎谋皮?"李晚照突然打断,"直接公布童贯谋反证据,天下共讨之!"
赵桓摇头:"没有父皇首肯,任何证据都会被说成伪造。"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今日大朝会,我要当众请命。"
"太危险了!"沈清手中钢片"当啷"落地,"童贯一定布好了陷阱..."
"正因如此,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逼他现形。"赵桓从暗格取出一卷黄绢,"这是先帝密诏的抄本,足够让父皇警醒。"
李晚照突然按住诏书:"殿下如今也要靠皇权了吗?您说过专利局要超越朝堂争斗..."
"我错了。"赵桓直视她眼睛,"在这世道,没有权力护航的技术,不过是待宰羔羊的漂亮皮毛。"
两人目光交锋,李晚照先败下阵来。她收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权力会腐蚀初心...家父就是前车之鉴。"
文德殿前的气氛比东海风暴更压抑。赵桓紫袍玉带,手持象牙笏板,在百官惊诧的目光中缓步走向御阶。他注意到童贯今日特意换了新朝服,左手戴着金丝手套遮掩刺青。
"儿臣有本奏。"赵桓声音清朗,"请父皇恩准儿臣重组龙渊司!"
殿内瞬间哗然。老臣们面面相觑,龙渊司这个消失数十年的名字,对许多人而言只是传说。
徽宗在龙椅上微微前倾:"桓儿,此话从何说起?"
"儿臣在皇史宬发现先帝密诏。"赵桓展开黄绢,"龙渊司当年解散时,曾留七块星纹钢为信物。而今童大人手上..."他猛然转身,"正有四块!"
童贯脸色剧变:"血口喷人!"
"是吗?"赵桓掀开袖口,露出泛青的伤口,"昨日童大人用淬了千机毒的弩箭刺杀儿臣时,可没这么客气。"
"荒唐!"童贯向徽宗叩首,"老臣请求太医验伤!若太子所中是寻常箭毒..."
"准奏。"徽宗突然开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宣李纲之女李晚照。"
当李晚照捧着药箱入殿时,赵桓注意到她换上了正式的医官服饰——这是要借父亲余荫争取发言权。她将星纹钢片呈上御案:"陛下明鉴,此毒需星纹钢可解,而钢片纹路..."她将钢片拼成星图,"正与先帝密诏记载吻合。"
徽宗的手指抚过钢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侍从慌忙递上金盂,接住的痰液中竟带着星形血丝!
"父皇?!"赵桓上前两步,却被禁军拦住。
"朕...无碍。"徽宗用帕子抹去嘴角血迹,"童爱卿,你手上可有星纹钢?"
童贯跪伏于地:"老臣从未..."
"搜他府邸!"一位白发老臣突然出列,"老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太子所言非虚!"赵桓认出这是三朝元老韩忠彦,曾与赵普共事过的少数幸存者。
徽宗沉默良久,突然拍案:"童贯禁足府中,神机营暂交韩卿统辖。太子..."他深深看了赵桓一眼,"准你重组龙渊司,专司机械奇械,直隶于朕。"
退朝钟声响起,赵桓却感到一阵空虚。这场胜利来得太易——父皇的态度暧昧得令人不安。果然,梁师成悄悄塞来一张字条:"陛下口谕:今夜子时,福宁殿单独觐见。"
暮色中的东宫药香缭绕。李晚照为赵桓换药时,发现他眉头紧锁:"殿下在忧心今夜面圣?"
"父皇中毒已深,却不准太医诊治。"赵桓盯着纱布下泛青的伤口,"我怀疑..."
"陛下自己不愿治?"李晚照系紧绷带,"就像他明知童贯有问题,却始终纵容?"
沈清匆匆闯入:"殿下!查清了!"他摊开一卷图纸,"龙渊司旧址下有巨型工坊,足以建造比无名岛大三倍的机械!但需要..."他指向图纸角落的注记,"七块星纹钢启动核心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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