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三人在殿内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投入之时,
却不知殿外角落的暗影里,一道人影正透过窗沿的缝隙静静地窥视着一切。
听着里间那番自以为是的分析,再瞧着甄嬛脸上那副得意模样,暗影里的人更是恨得牙根直痒 ——
这人正是被众人遗忘的浣碧。这接近一年的圈禁,倒让浣碧越发明白,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在这后宫里生存。
她既没长姐那般狠辣,也缺了那份心机,可若要等到二十五岁,全凭长姐发慈悲才能离宫,她也是万万不肯的。
况且墙根听得多了,她也早已看清这位 “长姐” 的真实面目......
就像方才对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嘴上说着惋惜,却半句不提替欣常在报仇的事。
反倒是把自己摆在制高点上指点江山,倒像是欣常在的死全是为了她似的,呸,倒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现在满心想的,就是能找个机会脱离甄嬛,逃出宫去。
可甄嬛在把她禁足之后,心里定然也是时刻防着她有所怨怼,也断不会再留她在身边服侍——
毕竟,这宫里也没几个像富察皇后那般,把莲心得罪透了,还敢放她在身边伺候自己儿子的傻帽。
至于说把时疫引到碎玉轩来,她也还没活够呢。况且主子和奴才那能一样吗?
真要是染上了时疫,她这种人怕是早就被拖去乱葬岗等死了。她可是知道,长姐的仁慈从来都是留给有价值的人,
而她这个被禁在屋里、半点用处没有的废人,怕是早就不在那份 “阳光普照” 之下了。
所以没有机会,她浣碧就给自己创造机会,这样有价值的消息,她可是要立即传讯给襄嫔娘娘,毕竟她上面有人。
而这消息既然让曹琴默给得了去,那自然也就传到了安陵容的耳中。
倒叫她很是意外,这没了温宜和胧月,甄嬛竟又打上了淑和的主意,为了个盟友送女儿,甄嬛也算是大手笔了。
看着曹琴默这副急着求主意的模样,安陵容心里也直犯嘀咕:还真是个女儿奴,一沾着温宜的事就方寸大乱。
难怪成不了顶尖人物,这点定力都没有,终究还是有短板的。
于是她压下心底那点无语,当即安抚起曹琴默:“你与欣常在不同,你如今已是嫔位,与她甄嬛都是平起平坐的。
她便是再得宠,难道还能三言两语,就能把温宜从你身边抢走不成?”
接着她瞥了曹琴默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曹姐姐就是太在意,才这般一惊一乍的,这弱点可别外露了。”
曹琴默也知道,这时疫刚过,各宫本该休养生息,自己这边得了消息就匆匆赶来,难免显得有些拿不住事。
可她只要一听说甄嬛想要插手旁人女儿的归属,便忍不住的推己及人,
总觉得甄嬛先前怕是也打过温宜的主意,所以这才急着跑来向安陵容讨个安心。
如今被安陵容这一点拨,曹琴默才惊觉自己方才实在孟浪,险些把把柄送到旁人手里,不由得脸上发烫:
“枉姐姐我多活了这些年,如今看来,竟还不如妹妹一半沉稳。只是…… 姐姐也不是平白慌乱,
实在是浣碧送来的消息听得人心里发紧,加之我又想着多日未曾见到妹妹了,才这般急匆匆的赶来。”
安陵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扫了她的脸面,于是也顺着话头道:“我知道姐姐是个疼爱温宜的好母亲,
只是恕我直言,姐姐这弱点也太明显了些,简直是让人一抓一个准。”
接着她放下茶盏,语气稍沉:“妹妹不求姐姐做事做到滴水不漏,可至少也别像今日这般失了分寸才好。
况且,若甄嬛真敢替淑和公主开口求养母,那才是落了下乘,授人以柄。”
见曹琴默听得专注,安陵容也索性多说几句:“她甄嬛又算是个什么人物?不过一个嫔,也敢替皇上拿这种主意?
她真当自己是能左右圣心的妖妃,想着也能口含天宪了?”
“再者说,她便是想替敬嫔求女,那也得看敬嫔自己答不答应啊。” 她接着冷笑一声,
“敬嫔如今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而淑和又已经记事,哪是说养就养的道理?她也未免太想当然了。”
曹琴默听了这话,却有些反常地顿了顿,嗫嚅着开口:“那要是…… 敬嫔她始终无法有孕呢?
到那时,淑和于她而言,可就是唯一的机会了。不然以她的位分,将来便是再有孩子降生,怕也轮不到她来养。”
安陵容听了这含糊的话,稍一怔愣后也是心下了然。曹琴默这话,分明是早已知道了华妃那欢宜香中的秘密!
也对,她在华妃身边那么多年,偏就她能生下温宜,而冯若昭、费云烟等人却始终无子,
想来定是她早早就察觉了什么,才有意躲了过去。
只是这种事王府旧事,安陵容向来是不掺和的,于是她也只点头认同:“你说得也有理。敬嫔这岁数,再想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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