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混凝土突然碎裂的声音在耳畔炸响,林深却感觉不到疼痛。他的鞋底碾过1998年的青石板,巷口的槐树比记忆中粗壮三倍,树影在37号木门上投下扭曲的双蛇图案——那是成年后的他从未见过的茂盛。
“深哥,你看!”穿蓝白校服的男孩拽着他的袖口,颈间银哨晃动时露出半片胎记,形状与林深左手腕完全重合。这是十二岁的陈野,比记忆中活泼许多,此刻正指着木门后的阴影,“小羽哥哥说床底有会唱歌的石头。”
木门“吱呀”打开,父亲林建国站在玄关,手中握着柄刻满符文的木槌,脚边散落着七枚未完工的银哨。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瞳孔闪过惊讶,却很快被某种坚定取代:“来得正好,该给你们讲‘躲猫猫’的规矩了。”
客厅中央,七个孩子围坐在北斗状排列的木床旁。陆小羽蹲在最中央的床前,正用指甲在床板内侧刻画,木屑混着血丝落在地板上,形成细小的蛇形图案。林深认出那是自己的父亲,却比记忆中苍老十岁,左眼角新添的疤痕,正是1995年第一个孩子失踪当晚留下的。
“每个床底都是安全屋。”林建国的木槌敲在床头雕花上,双蛇交缠的纹路突然发出微光,“听到三声叩板声就躲进去,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来——包括你们的父母。”他说话时,目光刻意避开林深的眼睛,却在扫过陆小羽时泛起痛楚。
陈野突然指着墙角的阴影:“深哥,那里有个人!”林深转身,看见穿灰衣的女人正慢慢融入墙中,她后颈的烫疤与二十年后红裙女人的位置分毫不差——那是王浩的母亲,第一个租客失踪案的关联人。
“那是地脉的影子。”周老太太从楼梯下来,腰间挂着七把钥匙,旗袍下露出的双腿还是血肉之躯,“当双蛇座流星雨穿过地脉,现实与过去就会像床板的缝隙般重叠。”她将钥匙递给林深,每把钥匙齿纹都在随时间变化,“找到当年被毁掉的‘引魂铃’,才能阻止阵法吞噬现在的孩子。”
巷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现代的救护车鸣笛与1995年的警车哨音重叠,林深看见两个时空的红裙小女孩在巷口追逐,她们颈间的银哨同时发出微光,脚下的影子逐渐融合成七蛇交缠的图案。
“深哥你看!”童年的自己从床底爬出来,掌心捧着半枚银哨,断口处的血痕正在渗出荧光,“刚才床底的叔叔说,等我攒够七片胎记,就能打开星星的门。”孩子手腕内侧,梧桐叶形的印记正在缓慢生长,边缘泛着与陆小羽相同的朱砂色。
林深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最后一页:“1998年4月5日,新阵眼成功激活,胎记吻合度97%。但深儿总问‘妈妈去哪了’,或许该让他忘记……”他望着正在布置阵法的父亲,终于明白所谓“纯阴命格”,不过是用药物和创伤强行制造的活祭品。
周老太太的钥匙突然发出蜂鸣。林深跟着她走进密室,1995年的石室中央,七张木床尚未腐朽,床底的符文正与现代地基的刻痕重合。在第六张床底,他发现了被毁掉的引魂铃——那是枚断裂的银铃,内侧刻着“陈野”与“林深”的名字,断口处缠着半缕红绳,正是二十年后红裙小女孩的腰带材质。
“引魂铃碎,双生分途。”周老太太捡起铃舌,上面染着新鲜的血迹,“当年你父亲为了保护你,毁掉了本该属于你的半枚铃铛,让陈野替你成为备用阵眼——但地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标记。”
现实世界的震动突然传来。林深听见挖掘机的轰鸣,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青石板上渐渐浮现出现代的地砖纹路。童年的陈野突然抓住他的手,银哨发出尖锐的啸声:“深哥别走!床底的叔叔说,只要我们都躲进去,就能永远在一起……”
他抬头望向父亲,对方正将最后一枚银哨塞进陆小羽颈间,眼中泛起泪光:“对不起,念念,爸爸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话未说完,1995年的周老太太突然尖叫,她的右腿开始机械化,皮肤剥落处露出与现代相同的齿轮结构。
时空裂缝在剧烈震动中扭曲。林深感觉手中的引魂铃残片在发烫,断口处突然吸附上现代红裙小女孩的银哨,两者拼接成完整的双蛇形状。当流星雨的第一缕光芒照进密室,他看见两个时空的七张木床同时浮现,每个床底都伸出苍白的手臂,指向同一个坐标——现代卧室的第三根床板。
“林深!”现实中的警笛声里,陈医生的声音穿透时空,“地脉开始吞噬现代孩子!那个穿红裙的女孩,她的胎记在二十四小时内长大了三倍……”
裂缝闭合前的瞬间,林深将引魂铃残片塞进童年自己的掌心,大声喊道:“记住!床底的密语者不是叔叔,是地脉的哭声!下次听见叩板声,用银哨敲三下床板!”话音未落,他被拉回现代,摔在满是碎石的卧室里,手中紧握着半枚融合了两个时空的银哨,哨身内侧新刻了行小字:“2025.7.15,等你带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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