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平地惊雷!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群臣哗然,人人色变。
曹操猛地从坐榻上站起,身形竟微微晃了一下,深陷的眼窝中爆射出骇人的光芒,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般的疯狂。“二十万骑?轲轲比能…蹋顿…好!好得很!”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刘基!刘基!你的铁壁锁死了老夫,现在连这些草原豺狼也敢趁火打劫,视我中原如无物了吗?!”
他猛地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架砚台跳起:“传令!命曹仁、夏侯惇,即刻放弃颍川前沿所有非必要据点,收缩兵力至邺城、许昌核心区域!命乐进、李典,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壶关、井陉!绝不能让胡骑踏入冀州腹地一步!命各郡太守,坚壁清野!征发所有丁壮,上城戍守!”
他的命令如同连珠炮般发出,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决绝。每一个字都透着被逼到悬崖边的寒意。刘基的铁壁锁死了他的扩张和补给,如今北方的胡骑又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般扑来。腹背受敌,真正的绝境!
“丞相!”谋士程昱脸色凝重地出列,“胡骑势大,来去如风,恐非坚壁清野能速退。是否…是否可遣使,暂与刘基…”
“住口!”曹操厉声打断,眼中血丝更甚,“向他刘基摇尾乞怜?休想!老夫宁可战死,也绝不向那窃夺天工、以技凌人的匹夫低头!胡骑再凶,不过是倚仗马力!传令邺城匠作营,集中所有生铁,日夜赶工!给我造巨盾!造长矛!造拒马!我要在邺城之外,再筑一道血肉长城!让那些草原豺狼,用尸体填平我的壕沟!”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末路的悲壮与不甘的咆哮。然而,无论是他,还是殿中群臣,都心知肚明。缺乏优质生铁,缺乏刘基军那种标准化、可快速修复替换的制式装备,临时拼凑的防御,在二十万挟裹着毁灭之威的草原铁骑面前,又能支撑多久?北方的烽烟,已然映红了许昌的天空。
陈留,工部衙署。
气氛同样凝重,却与许昌的绝望截然不同。刘基端坐主位,神色沉静如水。下首,张辽、徐晃、高顺等将领,以及工部主官,皆肃然而立。一份来自北境的紧急军情同样摆在案头。
“轲轲比能,蹋顿…二十万骑。”刘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如同战鼓的前奏。“倒是选了个‘好’时候。趁我与曹操、刘备相持,以为我北境空虚,篱笆可越。”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众将,锐利如鹰隼:“他们以为,破了几处年久失修的长城隘口,抢了些边郡,就真能在我中原腹地来去自如了?笑话!”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他们看中的,无非是我中原的铁与粮。却不知,他们引以为傲的弯刀马蹄,在我眼中,已是冢中枯骨!”
“主公,”张辽抱拳,声音沉稳有力,“胡骑势大,来去如风,确需谨慎。然其利在野战奔袭,短于攻坚。我军新式强弩、铁甲方阵,正是其克星!末将请命,率‘铁弩营’北上,定让胡骑有来无回!”
徐晃也沉声道:“末将附议!胡骑再凶,也挡不住我强弩齐射!只需扼守要冲,结阵以待,必能挫其锋芒!”
刘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并未立刻应允。“文远、公明所言,乃正兵之道,确可一战。然,此战不同以往。”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北境地图前,手指划过漫长的边境线。“北境绵延数千里,胡骑飘忽,若处处设防,则处处薄弱。若集重兵于一点,则他处空虚,必遭荼毒。且胡骑劫掠成性,一击即走,若不能断其根本,挫其锐气,则边患永无宁日。”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故而,此战,不仅要御敌于国门之外,更要打疼他!打怕他!打断草原伸向中原的爪子!让他轲轲比能记住,越过长城,要付出血的代价!更要让他明白,我刘基治下,每一寸土地,每一粒粮食,每一块铁,都不是他能觊觎的!”
“主公之意是…?”高顺眼中精光一闪。
“以正合,以奇胜!”刘基斩钉截铁,“正兵,自然要布!传令并州、幽州前线,依托坚城、关隘,利用‘铁弩营’射程优势,层层阻击,消耗其锐气,迟滞其兵锋!命令各屯田卫所,立刻转入战时状态,加固坞堡,储备物资,实行军管!所有屯田兵,农时为民,战时为兵,拿起武器,保卫家园!”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一种全新的、锐利的光芒:“然,仅凭坚壁清野、被动防御,尚不足以犁庭扫穴。胡骑依仗者,无非是来去如风的马队。要破其根本,需有一支同样能驰骋草原、不惧野战的劲旅!一支扎根北疆、熟悉胡情、既能耕田养马,更能上马杀敌的铁骑!”
他猛地看向工部主官:“马钧博士何在?”
“回主公,马博士正在北郊试马场,督造新式马具。”工部主官连忙回答。
“好!”刘基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期待,“传令马钧,新式马具,乃此战关键!务必以最快速度,装备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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