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初雪在腊月二十八的清晨落满中野家老宅的庭院,三玖站在玄关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帆布包的带子。庭院里那棵母亲七年前亲手种下的梅树落满积雪,枝头挂着五姐妹小时候系的许愿牌,褪色的纸片在风中轻颤。她今天特意换下了常穿的蓝色针织衫,选了件樱花粉的和服外套,发间的铁三角耳机被一枚布制樱花发夹取代,脖颈间空荡荡的,却隐约能感受到母亲生前常戴的那串珍珠项链的重量——此刻它正躺在三玖的首饰盒里,与泛黄的全家福合影作伴。身旁的丁子轩穿着三玖替他挑选的藏青色羽织,手里提着的礼盒沉甸甸的,里面是柳如烟寄来的宇治抹茶和和果子模具,最底层藏着他连夜赶制的礼物:一套战国武将主题的金属书签,每一枚都刻着三玖提过的历史人物,边缘用银线勾勒出细小的樱花,没有再出现白梅元素。
"三玖,别紧张。"丁子轩的声音透过羽织传来,他顺着三玖的目光望向梅树,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你看四叶,早就拉着风太郎在院子里堆雪人了。"
庭院里,四叶穿着绿色的运动服,正蹲在雪人旁调整胡萝卜鼻子,兔耳缎带在雪光中一蹦一跳。身旁的风太郎穿着黑色羽绒服,手里攥着扫帚,眉头微蹙却耐心地按着四叶的指示摆放树枝手臂。"风太郎同学!雪人的帽子要歪一点才可爱啦!"四叶的声音清脆,惊起了梅树上的落雪。
客厅的落地窗后,二乃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尖锐穿透玻璃:"四叶!别让风太郎碰那个雪人!他上次把我放在阳台的多肉修成了正方体!"少女穿着紫色的家居服,双马尾上系着黑色蝴蝶丝带,正站在窗前擦拭玻璃,动作利落。她瞥见玄关处的三玖和丁子轩,挑眉道:"哟,医学生来了?上次解剖课考砸的账,本大厨还没跟你算呢——今天负责切豆腐,要是再切得像病理切片,就等着吃超辣火锅吧。"她的语气凶巴巴的,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一花晃着不对称的粉色短发从厨房探出头,黄色发带随着动作轻摆,宽松的黄色T恤领口微敞,腰间随意系着格子衬衫。"呀咧呀咧,二乃又在吓唬新人了?"她端着一盘橘子走出来,指尖灵活地翻转着果肉,突然变出一朵用纸折的向日葵,"三玖,丁子轩,快来吃橘子!看我新学的魔术,像不像四叶的笑脸?"她的笑容明媚,却在目光扫过客厅墙上母亲的合影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抿了抿。
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五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花姐,别闹了,过来帮忙切年糕。"少女穿着红色围裙,波浪卷发用星形发夹别在耳后,头顶的呆毛随着翻动煎锅的动作轻轻晃动。她面前的料理台上摆着母亲留下的旧食谱,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母亲手写的备注:"年糕要选山田锦米,煮的时候加一勺味淋。"五月的指尖划过字迹,随即抬头对玄关处的两人露出温和的笑:"丁子轩同学,三玖,桌上有刚蒸的肉包,是母亲以前常做的配方,饿了就先吃点。"
三玖看着熟悉的场景,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父亲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神社祈福,老宅里只有五姐妹和两位"客人"。丁子轩将礼盒放在玄关柜上,那上面还摆着母亲的遗像,笑容温柔。二乃拽着丁子轩走向料理台,紫色指甲敲着台面:"喂,医学生,看好了——调酱汁要像缝合伤口一样精准,懂吗?"丁子轩无奈点头,想起母亲去世后,二乃总是用强势的外壳包裹着对家庭的责任感,就像现在,她明明在教他调酱汁,却刻意避开看他的眼睛。
年夜饭的准备在喧闹中进行。三玖负责清洗蔬菜,目光不时落在厨房角落母亲常用的那口铸铁锅上。丁子轩在二乃的"监督"下切豆腐,刀工被嫌弃"比解剖刀差远了",却在三玖递来毛巾时,偷偷塞给她一块切得歪歪扭扭的豆腐,换来她忍俊不禁的白眼。一花在客厅给四叶和风太郎变魔术,中途溜进厨房偷吃馅料,被五月用锅铲轻敲手背。四叶则拉着风太郎比赛拼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风景拼图,风太郎看似不耐烦,手指却精准地找到每一块拼图的位置。
晚餐时,中野家的长桌被各色菜肴填满。二乃的麻辣火锅冒着热气,一花创意十足的寿司摆成母亲最爱的鸢尾花形状,五月按照旧食谱煮的味噌汤散发着昆布的清香,四叶的蔬菜沙拉上插着迷你胡萝卜旗。三玖看着丁子轩面前堆成小山的豆腐,想起母亲以前总说二乃切豆腐时"像在做艺术品",忍不住替他夹了块樱花虾。
"三玖,"丁子轩突然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藏在礼盒底层的小盒子,"这个给你。"
三玖愣住了,深蓝色丝绒盒里躺着一枚战国武将造型的金属书签,主体是武田信玄的甲胄样式,肩甲处用贝母镶嵌出细小的樱花,没有白梅的影子。"我记得你说过,武田信玄的甲胄设计融合了美学与战术..."丁子轩的声音有些紧张,"书签可以夹在你看的历史书里,比胸针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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