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公寓卧室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三玖的指尖攥着丁子轩的白大褂领口,指腹蹭过布料上细密的纹理——那是上周她帮他缝补时,特意选的和果子纹样线脚。丁子轩站在玄关换鞋,手腕上的战国色手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今天有早会。”
“知道了。”三玖的声音细若蚊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看着他整理领带的侧脸,晨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突然想起昨晚他低头吻她时,睫毛在她锁骨上投下的阴影。心跳像被按了快进键,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脖子左侧印下一个吻,柔软的唇瓣刚碰到温热的皮肤就慌忙移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丁子轩的动作顿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颈间残留的温度,带着她常用的樱花唇膏的甜香,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漾开层层涟漪。他转过身时,三玖已经背对着他假装整理鞋柜,浅蓝色居家服的裙摆微微发颤,露出的脚踝在晨光下白得晃眼。“三玖……”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咳,“我走了。”
“嗯。”她的声音闷在玄关柜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丁子轩抓起公文包,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似乎还留着她唇瓣的触感,柔软得让人心头发痒。他没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颈侧,已经浮起一小块浅浅的红印,像枚被遗忘的胭脂痕迹,藏在衬衫领口的阴影里。
东京大学医学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丁子轩抱着一摞《心脏超声图谱》,快步穿过晨光中的走廊,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走廊两侧的公告栏,发出轻微的声响。迎面走来的护士姐姐突然捂住嘴笑,眼神在他脖子上停留了半秒,脚步都慢了半拍。
“早。”丁子轩礼貌地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他走进办公室时,同组的实习生们突然集体安静下来,原本喧闹的讨论声像被掐断的录音带,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他,带着好奇、暧昧,还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丁医生,早啊。”坐在对面的林薇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病历本上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瞟过他的领口,“今天气色不错。”丁子轩皱眉,拉开椅子坐下,将图谱放在桌上:“昨天的术后报告整理好了吗?3床的患儿今天要复查。”
“早就弄好了。”林薇的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的雀跃,她起身递过报告时,故意将文件夹往他脖子附近凑了凑,“不过丁医生,你脖子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丁子轩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只触到光滑的皮肤和衬衫布料,没什么异常:“没有吧。”
他翻开病历本,试图忽略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却发现笔尖怎么也落不下去。隔壁桌的男医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传来压抑的笑声;护士站的几个女生对着他指指点点,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什么;连平时最严肃的教授走过时,都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影响。”
丁子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褂,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摸了摸头发,也没有凌乱;难道是昨天的手术服没换干净?他站起身想去洗手间检查,刚走到门口,就被董嘉一把拉住。
“子轩!你可以啊!”董嘉抱着胸外科的病例笑得一脸暧昧,胳膊肘往他肩上撞了撞,“老实交代,昨晚和三玖干什么了?”丁子轩的耳尖瞬间红了:“别胡说,我们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董嘉打断:“只是什么?这‘草莓印’都快昭告天下了,还想瞒?”
“草莓印?”丁子轩愣住了,这个词像道闪电劈进脑海。他猛地推开董嘉,快步冲向洗手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比做心脏搭桥手术时还要紧张。
洗手间的镜子泛着冷光,丁子轩站在镜前,手指颤抖着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当那片浅浅的红印完整地暴露在视线里时,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那是块硬币大小的淡粉色印记,边缘带着点不规则的晕染,清晰地印在颈侧,像朵绽放在苍白皮肤下的小花开。
记忆瞬间回溯到清晨的玄关:三玖踮起的脚尖,飞快移开的唇瓣,还有她背对着他时微微发颤的肩膀……原来那个仓促的吻,竟然留下了这样明显的痕迹。丁子轩的手指轻轻覆在红印上,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刚才走廊里那些异样的目光,教授意味深长的话,董嘉暧昧的笑容……原来大家都看到了,只有他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毫不知情。一股混合着窘迫、甜蜜和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个笨拙的印记,像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悄悄泄露了清晨未说出口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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