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公寓的厨房准时响起玻璃杯碰撞的轻响。三玖站在料理台前,指尖捏着枚透明冰格,将冻好的方形冰块倒进高脚杯——杯壁上还留着昨晚丁子轩用马克笔写的小字:“抹茶浓度≤0.3g/100ml”。她对着晨光举起冰格,棱角在台面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丁子轩的脚步声从卧室传来时,三玖正往杯里倒苏打水。细密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涌,撞在杯壁上发出滋滋的轻响,惊得她手一抖,浅绿色的抹茶粉洒在白色台面上,像落了场微型的抹茶雪。
“又在偷偷调高浓度?”少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白大褂的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淡淡的吻痕——那是昨晚激烈拥吻的痕迹。三玖背对着他往杯里加抹茶粉,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没有…只是不小心手抖了。”
丁子轩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苦香气。他的手指划过料理台上的抹茶粉,在台面上写了个“苦”字:“三玖,医学研究表明,过量咖啡因会影响心率。”三玖转过身,举着刚调好的抹茶苏打水,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那你还每天喝三杯黑咖啡?”
少年被问得一噎,低头看见她眼里狡黠的光——这两年半的同居生活,让她学会了用他的医学理论反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她递来的杯子,抿了一小口:“比昨天的浓度高了0.1g。”三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你居然尝出来了?”丁子轩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唇角的抹茶渍:“你的口味,我比谁都清楚。”
公寓的冰箱冷冻层,永远躺着两盒冰格。左边那盒是三玖专用的方形冰,棱角分明,她说“像战国甲胄的碎片”;右边是丁子轩的圆形冰,边缘光滑,适合放进他的黑咖啡里。这是他们搬进公寓第一天就达成的默契——尊重彼此的味觉偏好,就像尊重彼此的棱角。
丁子轩的咖啡机摆在料理台最右侧,银灰色的机身擦得一尘不染。三玖总说这台机器比她的战国茶器还精密,每次萃取咖啡时,压力表的指针总会稳定在9个大气压,像在执行一场严谨的手术。此刻,深褐色的液体正缓缓滴进杯子,丁子轩盯着流速喃喃自语:“萃取时间25秒,符合黄金比例。”
三玖靠在料理台上,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高中咖啡馆见他。他点了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眉头紧锁地看解剖图谱,阳光落在他手背上,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那时她觉得这个男生像杯苦咖啡,疏离又冷淡,却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会习惯在清晨的咖啡香里醒来。
“子轩,你的咖啡好了。”她把杯垫往他那边推了推——杯垫是她用和果子模具做的,上面印着缩小的心脏瓣膜图案。丁子轩接过咖啡时,指尖碰到她的,两人像触电般缩回手,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这种笨拙的心动,在合租的三个月里,发生过无数次。
【战国茶碗与解剖图谱:客厅的平行世界】
客厅的原木书架被严格地分成两半。左边是三玖的战国收藏:《武田信玄兵法》的线装本、仿制的甲胄模型、还有套青花茶碗——碗底刻着她的名字,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右边是丁子轩的医学书籍:《心脏外科学》《局部解剖学图谱》《临床营养学》,书脊上贴着他手写的分类标签,工整得像印刷体。
书架的正中央,摆着个不起眼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抹茶粉。罐子上贴着三玖画的小狐狸贴纸,旁边是丁子轩写的保质期:“开封后30天,2025.10.28”。这是他们唯一共享的书架空间,像两个平行世界的交汇点。
丁子轩坐在沙发上翻《心脏超声图谱》时,三玖总会窝在地毯上画和果子设计图。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摊开的图纸上——今天画的是“心脏瓣膜抹茶和果子”,瓣叶处用淡绿色糖霜勾勒,腱索是白色的椰蓉。
“子轩,这个瓣叶的弧度对吗?”她举着图纸凑过去,发间的白梅发饰蹭到他的胳膊。丁子轩接过图纸,指尖划过她画的线条:“前尖瓣的角度应该再倾斜5度,像这样。”他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笔尖的墨痕落在“腱索”的位置,像滴不小心溅落的血。
三玖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客厅里的两件“必不可少”的东西——她的战国茶碗和他的解剖图谱,其实并不矛盾。就像抹茶的苦和咖啡的涩,看似对立,却能在同一个空间里和谐共存。
下午三点,三玖在厨房试做新的抹茶和果子时,美工刀不小心划到了手指。血珠瞬间涌出来,滴在浅绿色的面团上,像朵突兀的小红花。她慌忙去拿客厅的急救箱——那是丁子轩按照医院标准配置的,里面的纱布、碘伏、止血凝胶,比她的和果子模具还齐全。
丁子轩从医学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三玖举着流血的手指蹲在地上,急救箱敞开着,里面的绷带散落一地,旁边是揉了一半的抹茶面团。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怎么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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