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玻璃,丁子轩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转了半圈,车身平稳地拐过山间弯道。三玖把脸贴在窗上,看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温泉旅馆屋顶,像撒了层厚厚的糖霜,忍不住笑出声:“比照片里好看多了。”
“你上次说想在雪天泡温泉,”丁子轩侧头看她,眼里的光比车窗外的积雪还亮,“现在如愿了。”
他们从高二那年在樱花树下牵手,到大学挤在七平米的出租屋,再到如今各自在领域里站稳脚跟,已经一起走过了七个冬天。这次的温泉旅行,是丁子轩特意申请的调休,他说:“总忙工作,该好好陪你了。”
旅馆的木质门廊上挂着红灯笼,雪落在灯笼上,融成小小的水珠,顺着红绸子往下滴。老板娘引他们到二楼的房间,推开门,露天温泉的热气混着雪味涌进来,三玖踮脚往温泉池看,青石砌成的池边积着薄雪,像给温泉镶了圈银边。
“丁先生和三玖小姐是情侣吧?”老板娘笑着递过和服,“看你们的眼神,就像我们年轻时候。”
三玖的脸颊瞬间红了,偷偷瞥了眼丁子轩——他正低头研究和服的系带,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色。这个在手术台上说一不二的人,在这种时候总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年。
换上和服时,三玖的腰带怎么也系不好,松松垮垮的总往下滑。丁子轩走过来,指尖穿过她腰间的布料,动作笨拙却认真。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带着刚洗过澡的薄荷香,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系紧点?”他低头问,睫毛擦过她的耳垂。
“嗯。”三玖的声音细若蚊蚋,感觉腰间一紧,和服服帖地裹住身体,背后却留下个歪歪扭扭的结——像他高中时给她绑的鞋带,永远是独特的“丁式结法”。
晚餐在旅馆的餐厅,靠窗的位置能看到雪景。怀石料理的小碗碟里盛着雪蟹腿,三玖咬了一口,鲜得眯起眼睛。丁子轩把自己碗里的海胆推给她:“你爱吃这个。”
“你也吃啊。”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递到他嘴边,眼神里带着促狭的光。
丁子轩愣了一下,张嘴接住,海胆的鲜甜在舌尖化开时,看到三玖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孩子,突然觉得,这七年的时光,就像眼前的温泉,看似平静,底下却藏着不断涌动的暖。
露天温泉的暖与突发的寒
泡露天温泉时,雪已经停了。三玖把下巴搁在池边,看着丁子轩往她身边挪了挪,温泉水泛起小小的涟漪。他的肩膀线条在月光下很清晰,锁骨处有块浅疤——是大学时帮她搬烤箱被烫伤的,当时她哭了好久,他却笑着说“这样就跟你有同款疤了”。
“明天去滑雪好不好?”三玖的脚尖在水里轻轻踢着,溅起的水珠落在丁子轩手背上,“我看到山下有滑雪场。”
“你上次摔得膝盖青了半个月,”丁子轩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无奈,“这次想摔哪里?”
“才不会摔。”三玖哼了一声,往他身边靠得更近,“有你扶着我。”
丁子轩没说话,只是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让她能更稳地靠在自己肩上。温泉的热气模糊了视线,远处的山林黑沉沉的,只有雪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像铺了条银色的路。
就在这时,温泉入口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打破了宁静。
“救命!有人晕倒了!”
丁子轩几乎是立刻从温泉里站起来,水珠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滑,滴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小小的冰粒。“你在这里等着。”他丢下这句话,抓起搭在池边的浴巾,赤着脚往入口跑。
三玖的心跳猛地揪紧,她裹紧浴巾跟上去,和服的下摆被风吹得贴在腿上,雪粒钻进领口,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晕倒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倒在温泉边的石阶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色,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他的朋友跪在旁边,手抖得不成样子:“他刚才说胸口闷,我以为是泡太久了,谁知道突然就倒了……”
丁子轩跪在雪地上,手指搭上男人的颈动脉,又掀开他的浴衣摸向胸口,眉头瞬间锁成疙瘩。
“是气胸。”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手术室,“肺泡破裂导致胸腔积气,压迫肺组织,现在已经影响呼吸了。”
三玖不懂什么是气胸,但她看懂了丁子轩眼里的凝重。这里离最近的医院有四十分钟车程,雪夜路滑,救护车根本赶不及。
“需要什么?”她蹲下来,看着丁子轩沾着雪的侧脸,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丁子轩的目光扫过周围——空酒瓶散落在雪地里,服务台的灯光下能看到酒柜,他们的房间里有把旅行时带的水果刀。
“去我们房间,把旅行包里的小刀和消毒棉拿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指尖,“路上小心。”
三玖点点头,转身往房间跑。和服的腰带松了,她却顾不上系,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像条通往希望的路。
小刀与清酒:雪地里的“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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