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清晨的闹钟响第三遍时,丁子轩才挣扎着睁开眼。窗帘没拉严,一道晨光像把刀,劈开卧室的昏暗,照在他酸痛的腰背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身边的人还睡得正香,三玖像只树袋熊似的缠在他身上,左腿搭在他的胯骨,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呼吸均匀得像条安静的河。她的发梢蹭着他的下巴,带着点洗发水的樱花香,和昨晚留下的、暧昧的甜混合在一起,成了让他又爱又“恨”的味道。
丁子轩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想把她的腿挪开——腰像是被卡车碾过,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疼得他额头冒冷汗。这已经是连续第七天了,从那晚之后,这丫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每天晚上都缠着他不放,有时是睡前,有时是半夜醒了突然凑过来,理由花样百出,从“月光太好适合拥抱”到“今天烤的面包太甜需要中和”,偏偏每次都用那副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唔……”怀里的人动了动,像只被惊扰的猫,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嘴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丁子轩的呼吸顿了顿,腰上的疼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眼下的青黑已经褪去,皮肤透着健康的粉,嘴角还微微扬着,像梦到了什么好事。
这七天,她确实开心了不少。
以前她总爱躲在他身后,说话声音小小的,连和邻居打招呼都要攥着他的衣角。可这几天,她会笑着跟佐藤奶奶说“昨晚的味增汤太咸了”,会叉着腰跟面包店的学徒说“面团发酵时间不够”,甚至会在他系领带时,从背后窜出来,故意把领带系成个歪歪扭扭的结,然后笑着跑开,像只彻底放飞自我的小兔子。
丁子轩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疼归疼,可看着她眼底越来越亮的光,看着她彻底卸下防备的样子,他觉得这点疼,值。
“丁子轩……”三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刚睡醒的小奶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皱着眉揉腰,突然笑了,“腰又疼了?”
“你说呢?”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某只小馋猫天天晚上闹,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谁让你身体这么差。”三玖往他怀里钻了钻,指尖故意在他腰上轻轻划了下,看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笑得更得意了,“我还没尽兴呢。”
“三玖!”他的耳尖瞬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慌忙捂住她的嘴,“大清早的胡说什么。”
她在他掌心咯咯地笑,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指尖,带着点调皮的痒。丁子轩松开手时,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我说真的,丁医生体力不行啊,得好好补补。”
“我体力不行?”丁子轩挑眉,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落在她的颈窝,带着点惩罚的意味,“要不要现在试试?”
“不要不要!”三玖笑着躲开,手忙脚乱地推他,“你要迟到了!董嘉医生该催你了!”
提到董嘉,丁子轩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红意更浓了。
这几天在医院,董嘉像是长了火眼金睛,总能从他眼底的红血丝和走路时微微发僵的姿势里看出点什么。昨天查房时,他扶着墙缓了口气,被董嘉逮个正着,那小子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凑到他耳边说:“丁主任,您这是被三玖姐榨干了吧?要不要给您开点补肾的方子?”
当时周围还有几个年轻护士,听得他耳尖都快滴血了,只能假装咳嗽掩饰慌乱,却被董嘉笑得更欢了。
“想什么呢?”三玖的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戳了戳,“脸都红了。”
“没什么。”丁子轩翻身下床,背对着她穿衣服,腰上的酸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赶紧起来做早餐,再晚真的迟到了。”
三玖看着他发僵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变成了心疼。她知道他累,知道他白天要做那么多台手术,晚上还要被她“折腾”,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喜欢看他为她脸红的样子,喜欢看他明明很累却还是会满足她的样子,喜欢这种彼此靠近、密不可分的感觉,像找到了丢失多年的拼图,终于完整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从背后轻轻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今天……今天不闹了,让你好好休息。”
丁子轩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糖:“傻瓜,我没怪你。”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的依赖,她的靠近,她的“不知节制”,都是因为爱,因为信任,因为她终于把他当成了可以全然交付的人。
早餐是三玖亲手做的海鲜粥,里面放了枸杞、红枣、海参,说是“给丁医生补补”。丁子轩喝着粥,听着她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今天要少做两台手术”“中午一定要午休”“晚上回来给你炖鸡汤”,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腰上的疼似乎都减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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