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人家吃点东西?”吉次郎嗔怪般的眼神直射向雨宫弦,他这才又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眼看着爷爷上了楼,他才又在林佳琳身旁的位置坐下,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风雨过后,方见东曦,大约是对他们最佳的写照。
然而,萦绕在东京上空的乌云虽散去,A市的天空仍是一片昏暗。
林佳依这是第二次去医院检查——
一年前查出人格分裂后后,她便迟迟不肯去复查,原因是什么,林佳依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发自内心地抵触精神科。
夏清茗在这一年里基本也就才出现了十多次,频率不算太高,却每次都会给林佳依带去不同程度的“惊喜”。
直至今日,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根治自己的DID,但你说这容易么?其实一点都不容易!
她联系的是市立医院最权威的精神科一声,即使是那样的人物,在对她进行了一番病情的彻查后,也为难地摇起了头。
“她打伤了我的学生,我不得不因此辞职——”林佳依坐在桌前,哭诉自己的经历。
她的主治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从开头便一直耐心地听着。
林佳依的说辞让她颇具疑惑。
一个人格其实就好比是深藏在意识深处的内在性格,副人格的性格往往与其主人格有不同程度的偏差。
如夏清茗以理性为主,林佳依自己本身更为感性。
前者性情冷漠,后者性格温柔。
或许一个地方有差异,或许是有好几处不同,但人格的真实模样,早在她出现时就该定了型。
说得明确,夏清茗这个人格自形成那日起,从未出现过任何以暴力手段伤人的情况,她的形象早已有了鲜明的轮廓,是不会突现那样的异常行为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
除了夏清茗,她的体内还有一个人格。
倘若那不是林佳依本人做的,也不是夏清茗干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便是在诊断出DID后的这一年里,她的身体里又产生了一个新的人格。
而且,极有可能是相当危险的人格。
林佳依在听完了医生一番叙述后,脸色由发青变至发白,逐渐露出了一丝惶恐不安的神色来。
“总之,这段时间先试试药物治疗,暂时稳定病情,详细的之后再做打算。”
医生开了药单,给她拿着走了。
缓步在医院的走廊,林佳依每一步都感觉走得异常沉重,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与病患似乎都向她投来太息般的眼光,让她心神不宁。
取了药,她提着一颗沉甸甸的心往家走,前路是迷惘,后方是荒凉,林佳依夹杂其间,心头一阵说不出的压抑。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巨大的细胞,分裂出一个、一个、又一个……天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医生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这第三人格的存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她其实从未在乎过自己的病情,一度认为,夏清茗对自己的生活影响并不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她错怪了夏清茗,甚至还有过要抹去副人格的想法,这一切早已与过往的坦然选择背道而驰。
回到家,她换了鞋,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着,眼中黯淡无光,手里还捏着药瓶,俏脸尤为苍白。
仱一直萦绕在林佳依脑海之中的只有一串幽怨似的疑问——该怎么办?
她从大悲到麻木再到大悲,情绪好不容易缓慢递增又断崖式下降,鲜见的豁达也被藏在了无奈与悲苦的皮下。
这一刻她才惊醒,自己是个病人。
病人的情绪变化无常。
上一秒她还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下一秒一声哽咽,她捂着脸在沙发上蜷缩了起来,泪水似蛛网般地在苍白的脸上蔓延开了。
林佳依的哭泣在这时变作了无声,渐渐地停下,她睁开泪水充盈的双眸,整个家冷冷清清,无言的寂寥。
她已经无数次告诉自己要适应孤寂的生活,可眼泪决堤之时,心墙裂开之时,她又难免把自己的情绪调转到最低落,这样恶性循环。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宋焱翼眼神里的不满,徐雅诗本能的排斥,还有白薇薇、莫相思……那些对她的病情一无所知的人们,包括她最亲最爱的父母……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说出了自己的病情,其他人又会怎样看她呢。
到了晚上,林佳依在沙发上慌忙坐起,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把她从睡梦中生拉硬扯了回来。
她竟然睡着了?
睡了多久?
目光缓缓投向那亮起的屏幕,她稍稍一怔,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佳依,近来好么?”电话那头温柔的男声缓缓响起,那声音似清风,掠过湖面,又隐有悄怆。
林佳依的嘴唇微微张开,接到这样一通问候的电话是她今天最为轻松的事。
电话是顾清寒打来了,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通过电话了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