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直以来非常坚强的瑶族姑娘,现在也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许昭昭深吸一口气,走向等在一旁目光专注的张启灵。
在她经过黑瞎子身边时,他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得几乎像是她的错觉。
黑瞎子的手掌温暖而粗糙,手上还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
“记住你的保证。”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无邪追到院门口:“昭昭!至少告诉我们为什么!”
胖子和云彩站在一起,他始终相信许昭昭的决定,在一旁帮忙拦着无邪。
手臂虽然牢牢箍住无邪的肩膀,但许昭昭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担忧。
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树影:“等我回来,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解雨晨站在无邪身后,他没有再出声阻拦,西装笔挺的身影在竹林中显得格外醒目:“我们会等你。”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墨镜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就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别。
但可以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连指节都泛白了。
张启灵率先迈步,许昭昭则跟在他身后,这次她没有选择搭黑影兵团的顺风车。
在走出一段后,她忍不住回头,看见那几个身影依然站在原地。
无邪还在激动地和胖子说着什么,解雨晨按住他的肩膀,黑瞎子则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方向。
她长叹一口气,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最终这几人还是没能忍住,始终跟着,决定最少也要送他们到长白山。
长白山山脚下,许昭昭握紧口袋里的小木刀,感觉那些刻痕似乎更深地印进了掌心。
凛冽的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几人之间打着旋儿。
无邪终于挣脱了胖子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许昭昭的背包带子。
“昭昭,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眼睛,“小哥也是,都进去过那么多次了,这次说不定…”
胖子一把揽住无邪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天真,你这话说的,咱们小哥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但他的笑容明显比往常僵硬,眼角微微发红。
解雨晨站在稍远的地方,修长的手指轻轻掸去外套上的雪粒:“物资都准备好了,山上的联络点也打点过了。”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出来记得发信号。”
黑瞎子依旧靠在最外围的树干上,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抛给她——是颗糖果。
许昭昭身上的手机亮了又灭,是哥哥王亦发来的信息。
他的信息发出又撤回,最后只剩一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哥和爸妈在家等你。
还有阿柠发来的信息,她一如既往的从无邪那要到了许昭昭最近怎么样的消息。
还给她发来了江子算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照片,还有小刘丧歪歪扭扭写的姐姐我好想你。
这两个小孩都发来了问候短信。
她也都一一回复了。
离别的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许昭昭在心中开导自己。
长白山的雪线在晨曦中泛着淡金色的光晕,三人踩着咯吱作响的冻土向上攀登着。
呼吸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凝成白雾,像一缕缕柔软的丝绦,转瞬便被凛冽的山风撕碎。
远处连绵的雪峰如同巨龙的脊背,在靛青色的天幕下勾勒出锐利的锯齿状轮廓。
万年不化的冰川在朝阳中折射出幽蓝的微光,仿佛封存着上古时代的秘密。
针叶林披着厚重的雪凇,偶尔有积雪从云杉枝头坠落,惊起几只毛色斑斓的松鸦。
海拔三千米处的风裹挟着冰晶,在玄武岩表面雕刻出波浪般的纹路。
张启灵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停下脚步望向云海。
乳白色的雾气正从峡谷底部翻涌而上,瞬息间吞没了半山腰的岳桦林。
许昭昭弯腰捧起一捧雪,看着六角形的冰晶在掌心渐渐透明。
她忽然听见冰层下传来细微的流水声,那是地下温泉在永冻层深处奔涌。
黑曜石般的火山岩散落四处,石缝里结着晶莹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烁如星屑。
长白山壮丽的景色让她的思绪放空,心情放松了不少。
青铜门矗立在云顶天宫的最深处,高逾十丈,通体泛着幽绿的铜锈。
门扉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那些线条并非简单的装饰,应该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变体,像无数纠缠的蛇在青铜表面蜿蜒游走。
“现在就进去吗?”她望向张启灵。
张启灵点点头,“嗯。”
青铜门前弥漫着亘古的寂静,张启灵的指尖抚过门扉上斑驳的纹路。他忽然转身,漆黑的眼眸像深潭般映出许昭昭的身影。
“十年。”他声音很轻,却像雪粒落在冰面上般清晰,“如果那时你还记得……”
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沉淀着孤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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