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祭出杀手锏，用糖勺戳了戳南宫翎的护心镜，镜面映出她无奈的脸："想象你在夸我，比如'白若雪真甜'，带着点不好意思的那种，就像你第一次偷藏我糖葫芦被我抓到时的表情。"
南宫翎转头看她，眼神忽然柔和下来，像落满星光的寒潭，喉结滚动着刚要开口，结果嘴角一歪，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眼尾青筋都跳了起来，活像脸上爬了条蚯蚓。
白若雪倒退两步，脚后跟碰到糖锅支架，差点坐进糖汁里。"算了算了！"她掏出油乎乎的账本，封皮上用朱砂写着"雪记糖坊"四个大字，翻开后密密麻麻的铜钱数目让她立刻眉开眼笑，嘴角上扬到耳根，眼睛眯成了月牙："您还是学我数钱时的笑吧！"
南宫翎盯着她的笑脸，努力模仿，却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计算军饷，连声音都带上了盘算的调子："本王...数过十车军粮，每车三百二十袋，袋重七十二斤，共二万三千零四十斤，按市价可换..."
墨影从墙角探出头，甲叶摩擦声里全是绝望："将军，您这是笑还是在点兵呢？咱数钱能不能别带小数点？您再这么笑下去，全京城的账房先生都要失业了！"
暮色漫上朱雀大街时，灯笼次第亮起，将青石板染成暖黄色。南宫翎蹲在地上，用丝瓜瓤擦着糖锅，围裙前襟沾满了糖霜和污渍，头发上还沾着根没熬化的糖丝，像别了根银簪。"本王...是不是天生学不会笑？"他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挫败，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孩童。
白若雪递过一串刚裹好糖霜的糖葫芦，糖霜在灯笼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没事，您这笑挺有特色，至少方圆十里没人敢来抢摊，连巷口那只最凶的流浪狗见了您都夹着尾巴跑。"
南宫翎咬了口糖球，酸甜的山楂混着甜霜在舌尖绽开，嘴角不小心沾了糖霜，像长了撇白胡子。"下次...本王带十车江南进贡的糖霜来，你教我对着糖笑，总不会再吓到人了吧？"他看着糖锅被擦得锃亮，倒映出灯笼的光，也映出白若雪带笑的眉眼。
不远处传来晚归百姓的议论声，借着灯笼光飘过来："看！战神又在傻笑擦锅了！别说，这歪歪扭扭的笑看多了，还有点憨傻的可爱？可爱个啥！上次我路过，他冲我笑，我回家做了三夜噩梦，梦见被个穿围裙的门神追着啃糖球！"
白若雪看着南宫翎笨拙擦锅的样子，他铠甲手套擦过铜锅的声音"沙沙"作响，像在打磨一件稀世珍宝。她忽然觉得，这歪歪扭扭的微笑，虽然吓跑了顾客，却比任何标准笑容都更真心——至少他愿意为了她，放下战神的威严，像个傻子一样对着铜镜练习微笑，哪怕每次都笑得像个妖怪。
而南宫翎望着她被灯笼照亮的笑脸，铠甲下的心跳快得像擂鼓，比当年冲锋陷阵时跳得还猛。他想，只要能让她这样笑起来，就算学不会温柔微笑，就算被全京城笑话是"歪笑战神"又如何？这神操作的微笑教学，看来还得继续下去，但只要有她在旁，就算笑成村口的石狮子，这糖霜的甜味里，也全是心甘情愿的守护。毕竟，能让他放下所有盔甲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谋略，而是她眼里那点比糖霜还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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