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到三竿时,南宫翎还在擦壶。林掌柜举着账本路过,看见这一幕,赶紧拉着白若雪躲到葡萄架下:“郡主,将军这是...魔怔了?”
“魔怔啥?”白若雪嚼着颗山楂干,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他乐意擦就让他擦呗——你没发现?自从他开始擦这壶,来摸壶的人更多了!都说‘战神亲自保养的古董,摸了更灵’,昨天的收入比前天多了三成!”
林掌柜扶了扶眼镜,突然觉得自家郡主这脑子,不去当军师可惜了——连将军的“迷之审美”都能变成赚钱的工具。
“对了,”白若雪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塞给林掌柜,“照着这个样式,做一百个‘战神同款擦壶布’,就用粗麻布,上面绣个小铜壶图案,卖一文钱一块——就说用这布擦家里的摆件,能沾战神的福气,招财!”
林掌柜的眼镜“啪”地掉在地上:“郡、郡主,这也太...会赚了吧?”
“不然呢?”白若雪挑眉,“放着这么个活招牌不用,过期作废啊?”
她转身往铜壶那边走,远远就看见南宫翎正对着壶底的破洞发呆,手里拿着根细铁丝,像是想把那洞补起来。
“别补!”白若雪赶紧喊,“那洞是‘天残地缺’,是古董的标志!补了就不值钱了!”
南宫翎的手僵在半空,回头看她,眼神里有点委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内心OS:补起来不是更完整吗?】
“听我的,不补。”白若雪走过去,把铁丝从他手里抽出来,“就这样挺好——残缺也是一种美,懂吗?”
南宫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拿起麻布,继续擦那些没被锈住的地方。阳光照在他认真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竟比平时穿银甲时多了几分柔和。
墨影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破铜壶也不是那么碍眼了。至少,它能让自家那个冷冰冰的将军,露出点像普通人的样子——会被吐槽,会脸红,还会对着块破铜皮傻笑。
“墨影!”南宫翎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温和,“去库房把我那盒北境的细沙拿过来——用那个擦,能把锈迹磨得更亮。”
墨影一个激灵,赶紧应道:“是!将军!”他转身往库房跑,心里嘀咕:北境的细沙?那是将军当年用来磨枪头的,现在居然用来磨铜壶?这壶的待遇,比亲王还高!
白若雪看着南宫翎小心翼翼地用细沙擦拭铜壶,突然觉得这画面挺温馨。她掏出个刚做好的“蜂蜜脆皮”糖葫芦,递到他嘴边:“尝尝?奖励你的——毕竟,全京城也就你觉得这壶好看,也算个稀缺人才。”
南宫翎张嘴咬了一口,糖壳的甜混着山楂的酸,在嘴里化开。他看着白若雪笑得弯弯的眼睛,突然觉得,就算被说审美像李富贵,就算用北境的细沙磨铜壶,好像...也挺值的。
至少,她在笑。
至少,这破铜壶能让她笑。
远处的更夫路过,看见战神大人蹲在那只破铜壶前,一边擦一边吃糖葫芦,忍不住笑着敲了敲梆子:“这战神啊,真是被郡主拿得死死的...不过啊,这擦壶的认真劲儿,看着比打胜仗还动人呢!”
阳光越升越高,把铜壶的影子拉得很长。南宫翎还在擦,白若雪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一边数账本一边给他喂糖葫芦,偶尔还点评两句“这里没擦干净”、“那边锈太厚”。
墨影抱着那盒北境的细沙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阳光正好,铜壶很旧,将军很认真,郡主笑得很甜。
他突然觉得,这破铜壶,或许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至少,它见证了些比胜仗更温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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