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金属门在身后闭合，将酒会的喧嚣隔绝在外。
苏霭松开陆青空的手腕，机械臂还未愈合的接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背靠着门，胸口剧烈起伏，酒精和冲动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赌约内容。"陆青空站在原地，声音依然平静，但数据流在眼中闪烁得比先前快了许多。
苏霭深吸一口气，突然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我要你……"他的声音带着酒精浸泡过的沙哑，"吻我。"
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窜过。
陆青空的数据流突然停滞了一瞬，他的眼前弹出一条红色警告：
【异常行为，无法解析。】
"这不合理。"陆青空机械性地回答，"亲吻行为不是现在的必要行为。"
苏霭扯开领口的两颗纽扣，酒精让他的皮肤发烫。
他径直走向陆青空，在距离半步时突然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
"看着我。"苏霭命令道，声音里带着酒气和狠劲。
陆青空顺从地低头，数据流在虹膜表面流淌："视觉系统确认，正在观察——"
苏霭没让他说完。
他拽着衣领将人拉近，狠狠咬上陆青空的嘴唇，这张嘴之前总喜欢说不中听的话，但现在他的话比以前更不中听。
苏霭是一句都不想再听了，那些机械的，好无情感的话，简直都快让他发疯了。
这不是吻，是撕咬，是发泄，是这许多年来积压的愤怒和渴望。
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他的手指紧紧扣在陆青空的后颈上，像是将人圈禁着不想让他逃离。
陆青空的数据流突然炸开成混乱的光点。
他的身体僵直，双手悬在半空，眼前弹出无数鲜红的文字。
【未授权接触！】
【痛觉传感器激活！】
【肾上腺素模拟系统过载！】
苏霭松开时，陆青空蹙着眉头，下唇已经渗出血珠。
"会痛了？"苏霭盯着那抹红色，突然笑了。
陆青空机械性地抬手擦拭血迹："损伤程度轻微，预计修复时间——"
"闭嘴。"苏霭一把将他推倒在窄小的单人床上，膝盖顶进对方双腿之间。
双臂撑在陆青空耳侧，蓝光映亮那张平静的脸。
"今晚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他俯身咬住陆青空的喉结，同时手掌粗暴地探入衣服下摆：“你不是说这是人类大数据统计中最满意的尺寸么？”
指尖触到腰腰线处，苏霭是不明白为什么陆青空格外钟情于运动服，但现在好像是方便他了。
他这真是酒壮怂人胆，本来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可到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脑子里不自觉回忆起了小七给的教学视频，下定了决心。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唤回陆青空的意识才是最重要的。
苏霭的睫毛微微颤动，紧紧咬着下唇，指尖微动。
忽然，他猛的抬眼看向陆青空的脸，有瞬间的错愕。
因为他与陆青空皮肤相贴的指尖忽然感觉到了温热。
四目相对间，苏霭心猛的一颤：“你……”
陆青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苏霭颤抖的睫毛。
那触感柔软得像羽毛一样的触感，却让他悬在半空的手突然感觉到了重量。
“温……度？”他的声音劈了个叉，一半是电子音的平稳，一半却染上了人类的迟疑。
掌心贴着苏霭后颈的皮肤，那里的动脉跳得又急又重，像要撞破皮肉跑出来。
苏霭的呼吸猛地顿住。
他看着陆青空眼底那些混乱的光点里，竟慢慢浮出自己的影子。
不再是扭曲的倒影，而是带着红血丝的、狼狈又执拗的模样。
“你感觉到了？”他的声音发哑，在黑暗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不是数据，是热。”
陆青空突然翻身，将苏霭压在身下。
动作算不上流畅，甚至带着点生涩的僵硬，苏霭的后背狠狠撞在床板上，闷哼一声。
铁锈味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在鼻尖缠绕，陆青空的吻落下来时，不再是苏霭那样带着狠劲的撕咬，而是带着试探的、笨拙的辗转，像在探索。
“唔……”苏霭的手指抠进陆青空的肩胛骨，那里的肌肉不再是冰冷的僵硬，而是带着温热的紧绷。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胸腔传来，和自己的频率渐渐重合，像是两个迷失在数据里的代码忽然有了连接。
陆青空的手掌顺着苏霭的腰线往上。
他能感觉到苏霭一直在发抖。
“你害怕？”陆青空特有的低沉声线传进苏霭耳中。
苏霭愣住，随即低笑起来，眼泪却滚了下来：“你觉得呢？”
他拽着陆青空的头发，迫使他低头看着自己，“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能停下？这可真不像你。”
陆青空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炸开成一片混乱的星云。
他盯着苏霭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突然感到核心处理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果这具身体还能称之为"痛"的话。
"不像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鲜活，带着久违的讥诮，"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
苏霭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语调太熟悉了，是他最讨厌的样子。
“我……”苏霭在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中慢慢往后挪了两下。
还没离开被身上人阴影笼罩的范围，又被那人拽着脚腕拖了回来。
“现在……是在害怕么？”陆青空笑着倾身上前，慢慢凑近。
苏霭的心脏跳的飞快，是他回来了，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但……现在自身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苏霭的背脊抵上床头冰冷的金属板，退无可退。
陆青空的手掌撑在他耳侧，呼吸灼热地喷在他颈间，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让他指尖发麻。
苏霭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既然好了，就起来吧。”
“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停下？”陆青空低头盯着他，笑的一脸促狭。
“你……”苏霭脸瞬间红透了，这人居然用自己的话来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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