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踩在一片松软的泥地上,抬头看见前方挂着“画工坊”牌匾的简陋木屋。
晏辰正弯腰拍掉裤腿上的草屑,指尖还沾着几片新鲜的绿叶。
“看来这里是《画鬼最易》的时空。”他捻起一根狗尾巴草,绕着指尖转了两圈。
阿楚从帆布包里翻出迷你望远镜,“快看,那个正在磨墨的就是画师,旁边站着的肯定是齐王。”
望远镜里,画师正对着一张白纸发愁,齐王背着手来回踱步,玄色朝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晃眼。
“按照剧情,画师得说画狗马难,画鬼易。”晏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咱们要不要去解释下,他说的是难易程度,不是技术高低?”
阿楚突然笑出声,“你忘了上次在刻舟求剑里,咱们说船在动剑不动,被当成妖怪扔石头?”
晏辰挑眉,“但这次不一样,齐王是明君,说不定能听进去。”
两人刚走到画工坊门口,就听见齐王沉声发问:“为何三日过去,孤要的百鬼图还未动笔?”
画师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地面,“回大王,狗马有形,日日可见,稍不似便会被指摘,故而难画;鬼怪无形,无人见过,随意勾勒皆可,故而易画。”
阿楚没忍住插了嘴:“大王,他的意思是创作自由度问题,就像现代抽象派……”
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拽了拽衣袖。
齐王转头看过来,眯起眼睛打量他们的奇装异服,“现代?抽象?是何方蛮夷的言语?”
画师也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辩解卡在喉咙里。
阿楚赶紧改口:“就是说,鬼怪没有标准答案,好比梦境,每人所见不同。”
齐王捋着胡须,突然笑了,“如此说来,画师是在欺瞒孤?”
画师吓得脸色惨白,“臣不敢!”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素描本,翻到自己画的简笔画,“大王请看,这是在下画的狗,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像?”
纸上歪歪扭扭的小狗确实抽象,齐王皱眉:“此乃何物?四不像?”
“所以啊,”阿楚凑过去,“画得不像大家都看得出来,可要是画个长角的鬼怪,谁能说不对呢?”
齐王突然拍案,“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孤倒要看看,你们能画出何等鬼怪。”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麻烦。
结果阿楚画了个长着翅膀的卡通幽灵,晏辰画了个戴着礼帽的吸血鬼。
齐王盯着画纸半晌,突然抚掌:“妙哉!孤竟从未想过鬼怪能如此……别致。”
画师瘫在地上,看着那两张画,突然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威胁。
阿楚凑到晏辰耳边:“你听,好像有声音说‘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齐王理解的点跑偏了’。”
晏辰低笑,“正常操作,上次在守株待兔里,咱们说概率问题,农夫以为是让他多种树。”
一阵眩晕过后,阿楚发现自己站在竹简堆里,鼻尖全是陈旧的竹腥味。
晏辰正伸手接住一片从房梁上掉下来的灰尘,“这次是郢书燕说,看这竹简数量,应该是燕国相府。”
阿楚从背包里翻出防尘口罩戴上,“燕相正在解读郢人书信呢,咱们得提醒他‘举烛’是笔误。”
远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燕相正拿着一卷竹简对众臣宣讲:“郢人书信言‘举烛’,意为推举贤明,光照天下,此乃治国良策啊!”
阿楚刚要冲过去,被晏辰拉住。
“等等,”晏辰指着角落里一个捧着砚台的小吏,“上次在郑人买履里,咱们直接插话被当成奸细。”
阿楚踮脚张望,看见燕相正激动地用毛笔在竹简上批注,“当务之急,是效仿郢人,广纳贤才!”
“可那真是笔误啊!”阿楚急得跺脚,“就像写错别字,比如把‘的地得’用混了。”
晏辰从包里拿出便签本和马克笔,“咱们写下来递过去?”
阿楚点头,看着晏辰写下“举烛乃笔误,非深意”几个大字。
小吏接过便签时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什么符咒,战战兢兢呈给燕相。
燕相展开便签,脸色由红转青,“此乃何人所写?竟敢质疑郢人智慧!”
阿楚赶紧站出来,“大人,就像有人写信时不小心多写了个字,比如想写‘吃饭’,却写成‘吃放饭’。”
燕相拍案而起,“一派胡言!郢人治学严谨,怎会有错字?此乃你们故意曲解,妄图扰乱朝政!”
众臣纷纷附和,有人指着阿楚的口罩:“看她穿戴怪异,定是敌国奸细!”
晏辰突然笑了,“大人若不信,可看这墨迹,新写的字与原信笔迹不同,纸张也非本地所产。”
他晃了晃手里的马克笔,“这笔名为马克,写出的字遇水不化,与毛笔截然不同。”
燕相盯着便签上的字迹,又看了看马克笔,突然陷入沉思。
阿楚拽了拽晏辰的衣角,“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这波解释更混乱了,燕相不会觉得举烛还有隐藏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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