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纪元号”指挥舱的中央，悬浮着一份特殊的文献——《地球文明发展史简编》。全息投影将文字转化为动态影像：画面从原始人围猎猛犸象开始，刀耕火种的农田在几千年间蔓延成城市，蒸汽机的轰鸣里诞生了铁路，电灯泡的光芒照亮了工厂，最后定格在量子计算机的数据流中。三体元首的指尖划过影像，在“工业时代到原子时代：200年”的字样上停顿，瞳孔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两百年。”他低声重复这个数字，声音在寂静的舱内回荡，“从烧煤的火车到分裂原子，你们能想象吗？”元首转向作战部长，后者的机械臂正在拆解一颗质子，“我们的第一台蒸汽机运转了三千年才被改进，而地球人用两百年就走完了我们三千年的路。
作战部长的金属化面容上没有表情，却在操作台上调出一组对比数据：三体文明的科技发展曲线是一条平缓的直线，偶尔还会因乱纪元的破坏出现下滑；而地球文明的曲线是陡峭的指数函数，从狩猎时代的平缓，到信息时代的垂直上升，像一把即将刺破天际的剑。
“按这个速度，1401天后我们抵达时，他们的科技可能会反超我们。”作战部长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硬，“北美文明的星际之门虽然简陋，但他们的发展速度是我们的7倍。更可怕的是东方大陆——我们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况，但能推测其文明等级至少比北美高0.3级，发展加速度可能更快。”
元首的目光转向舷窗外的地球影像。那颗蓝色的星球在漆黑的宇宙中格外醒目，白色的云层像纱巾般包裹着大陆，连太阳的光芒都带着柔和的蓝色——这是三体人从未见过的景象，他们的母星永远被三颗太阳的烈焰炙烤，天空不是红色就是灰色，“永久恒纪元”这个词，只存在于古老的神话里。
“这样的星球，太适合孕育快速发展的文明了。”元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调出三体舰队的武器系统清单，“常规舰队无法应对指数增长的科技，我们需要更彻底的解决方案。”他顿了顿，瞳孔深处闪过狠厉的光，“启动‘智子工程’。”
指挥舱的侧门滑开，三位穿着白色长袍的科学家走进来，他们的额头嵌着蓝色的晶体，这是三体文明最高的科学荣誉“星核印记”。为首的科学家躬身行礼：“元首，智子工程的前期准备已完成，我们已筛选出100颗状态稳定的质子，随时可以进行二维展开。”
“二维展开？”作战部长的机械臂顿了一下，这个步骤的失败率高达87%，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质子湮灭，“风险太大了，不如用现有的反物质武器直接摧毁地球的科技中心。”
“摧毁太简单，我们要的是‘殖民’。”元首挥手打断他，调出智子的三维模型——一颗被展开成二维平面的质子，在高能粒子的轰击下，表面形成了复杂的电路纹路，“把质子改造成超级计算机，让它潜入地球的每个实验室，干扰他们的实验数据。基础科学停滞了，他们的指数增长就会变成笑话。”
为首的科学家调出模拟动画：二维展开的质子像一张无限薄的纸，在强电磁场中被切割、重组，最终折叠成一颗肉眼看不见的“智子”。智子内部的电路能模拟任何微观粒子的运动，当地球的高能粒子加速器启动时，智子会代替靶粒子接受撞击，给出错误的轨迹数据，让物理学家永远找不到物质深层结构的规律。
“智子的速度能达到光速，1401天足够它在地球建立完整的监控网络。”科学家的声音带着狂热，“我们能实时看到他们的每个实验，甚至能通过智子在他们的视网膜上投射影像——这就是‘神迹计划’，让他们相信自己的科技被神诅咒了。”
元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需要‘染色计划’配合。”他调出地球的网络图谱，“让智子入侵他们的互联网，散布‘科技发展会毁灭地球’的言论，煽动反智主义，从内部瓦解他们的科研动力。北美那些愚蠢的政客，肯定会相信这些鬼话。”
作战部长突然调出东方大陆的漆黑影像：“那片黑暗怎么办？智子能穿透吗？”
为首的科学家调出智子的穿透率数据：“理论上，智子能穿透任何已知的空间屏障，它的体积比夸克还小，除非对方掌握了‘空间维度封锁’技术——但那至少需要3级文明，地球不可能有。”他顿了顿，蓝色的晶体额头闪烁着自信的光，“就算暂时穿不透，只要锁死北美的基础科学，东方大陆也会因缺乏技术交流而停滞。”
元首站起身，走到舷窗前，地球的蓝色光芒在他脸上流动。“1401天后，我们要看到的不是一个科技昌明的地球，而是一个被智子玩弄于股掌的原始星球。”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智子工程3个月内必须完成，我要在舰队抵达前，亲眼看到地球的科学家因为实验数据混乱而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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