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铜墙铁壁防护的皇权,只会被啃噬得连渣都不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话是没错,只是……她一个姑娘家……”
“她很厉害!”慧玉打断他的话:“小若姐很厉害!她本可以接受莫老爹的安排,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渡过余生。可她偏偏选了一条最凶险的路,而且还能过三关斩六将的踏上侍卫长的高阶!这可不是寻常女子敢做的选择!”
“是很厉害不错,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别听我不懂事的胡言乱语,去走一条凶险之路。”莫慎言苦笑了一声,放飞了第二只信鸟。
有故事……慧玉眼珠子一转,刚准备张嘴继续问,却被一个扛大斧的黑甲卫给提溜了起来。
“小姑娘,让让!我们要扎木桩了!”
她赶紧挪了窝,眼睁睁的看着莫慎言混进了人堆,再也没机会细问了。
远处的天空,一团黑云又滚了过来,伴着雷声逐渐抵近。
“快快快!又要下雨了!三根桩子都再打深一些!等绳索送到就能绑上用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忙碌着,大雨沿着山体倾洒过来,连带人和马的再次浇了个底儿透。
又是一天过去,搭桥需要的各种物件终于都送到了。莫慎言张开大弓将作为桥身的两条绳索射了过去。两方人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总算是绷直了粗绳,架起了临时的绳索桥。
连续几日的大雨来来回回虐了他们无数次,老天爷此刻总算是开了眼,雨过天晴,明朗起来。
三天三夜未合眼的慧玉站在断路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盼来盼去,终于在日上两竿时盼到了对面熟悉的人影。
见到领头的卞沧临,她兴奋的挥着手,大喊道:“你们还好吗?”
断路那头的卞沧临没有回话,只是扬起了手,对着她轻飘飘的挥动着。
受伤的百姓被首先送上了板车,一趟接着一趟。慧玉几次回望对面的卞沧临,越看越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果然,刚送完第七轮伤者,他便在众目睽睽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殿下!”
“殿下!”
“别慌!”众人乱作一团,慧玉也被吓得差点从断路处滑下山去……幸好若等闲及时出现,靠着一声狮吼,稳住军心。
“把吊篮拖过来!”她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的拉过板车,将卞沧临搬到车上固定扎实,“莫慎言,派人把殿下先行送回宫去!……让楚姑娘跟着一块儿回去!”
“……没有诏令我怎能随意入宫……”慧玉忍着泪花,摇了摇头,“还是莫侍卫送殿下回去吧,我留下。”
“楚伴读,殿下给你的玉符可是带在身上的?”
“在……怎么了?”
“用玉符也可入皇城,进永昌宫。”
莫慎言麻利的安排好人手,接下已经晕过去的卞沧临,往他嘴里塞入一颗小药丸……两人这时才发现卞沧临的裤腿不知被什么刮破了一大块,大腿上绑着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红艳艳的一整片。
“怎么伤得这么重?”莫慎言皱着眉低语。
旁边一个还没来得及上马车的受伤老头呜咽着解释:“昨日太子殿下为了救一个小娃,被大水冲下来的断树子给割伤了腿!这么深的伤口……殿下硬是一声都没吭,还把伤药都先给了我们用……姑娘,快救救殿下吧!咱们孟章未来的天子,可不能因为我们这些不值钱的丢了性命……”
慧玉咽下悲伤,强打起精神对他笑笑:“太子殿下若是听到你们这么说,可是会生气的!你们的命,和他的命都一样重要!老丈且放心,殿下洪福齐天,会没事的。”说完,便跟随着沧临一起登上了马车。
“走无忧门!”莫慎言附到驾车的护卫耳边,悄悄说道。
护卫点点头,扬鞭策马,直奔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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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约有大半日,突然转入了一处隐秘的山道。忧心着卞沧临伤势的慧玉还未来得及察觉有异样时,马车已经停在一座石门前。
她掀开车帘,只见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皇城正门前那条通夜灯火辉煌的天恩大道。
“这是哪……”她刚想询问随行的护卫,就见那座石门被拉了起来。
伴着开门的闷响,从里面奔出来一大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驾车和随行的护卫立刻亮出自己的行走腰牌,可那些人还是没有要放行的意思,而是掀开车帘,查看了躺在车中的卞沧临和慧玉手中的玉符,这才匆匆让路。
石门之后又是一段昏暗的山路。被陌生的山道和昏迷不醒的卞沧临搞得焦躁不安的慧玉咬着牙,闭着眼,紧捏着卞沧临的手。
“别怕……走这条路,是因为可以最快赶回皇城。”
有微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慧玉惊喜的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躺在车里的男人正浅笑着看她。
“……你是想吓死我么?总叫我护好自己,结果你呢?受这么重的伤!”她眼泪汪汪的瞪着他发脾气,手指依旧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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